秦戈倒水的时候，手一直颤抖着，连杯子都拿不稳，杯子碎了又碎，他看着自己的手晃了神，他恐怕已经是个废人了吧，苦笑了一声，那他还有什么资格站在李延希的身边。

他蹲下将地下的玻璃渣一片片捡起，就算将手划出伤痕也不在乎，他想这恐怕就是李延希的心，自己一次次的摔碎，他执念的想要把这碎片一点点的拼起来，血迹却越来越多，眼睛也越来越模糊，可碎片却怎么也拼不起来，他突然就像是一个孩子哭了起来：“怎么就拼不起来呢，怎么就拼不起来呢，一定可以拼起来的！”

朴秘书来的时候，秦戈的手已经血肉模糊，他还在不停的摆弄着那些玻璃渣，朴秘书在一旁拉他，他却喊道：“不要碰他的心，我要一点点的拼起来。”

“疯子！”这是第一次朴秘书骂了自己的老板，还让自己的老板听的清清楚楚。

秦戈像是突然失去了力气一样，低沉的说道：“是啊，我是疯子，可是我能怎么办呢，他不爱了，可是我却该死的爱他的爱到死！我能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啊！”朴秘书听到这话的时候，怔了一下，原来真的有人为爱情要死要活啊！这次他没有像是从前一样质疑这些话的真假！整整六年了，他知道秦戈是不会好了。

朴秘书也不在拽秦戈起来，就让他瘫坐在那里，任眼泪流尽。

“如果我死在救他的那个夜晚是不是一切就会好的。”秦戈双眼无神的说道。

“不，也许，李延希说的对，如果他没有遇见我，是不是他会更快乐的！”秦戈只觉得自己疼的要死，哪里都疼。

朴秘书也不是不知道他们的那些事，若是那十年，或许没有秦戈，李延希会更快乐的，但是他想，李先生应该还是很感谢在他最痛苦的少年里，秦戈像是一束光照亮了他的整个青春吧！

秦戈酿呛的站起来，冲向了洗手台，看着水将血吸进，然后又强忍着疼痛，倒了一杯水，扶着墙走进了房间，在放下水杯那一刻，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他险些摔倒，还好李延希已经吃完粥，背过身休息了，看不到他狼狈的模样。

李延希很想要翻身起来问问秦戈到底为什么最后要救他，可是他害怕听到的是那个答案，又怕听到的不是那个答案，若是他从未他爱过他，他也好过死心，一切也就终究，若是他们彼此曾经相爱，种种错过造成的遗憾反而是让人更加痛楚。

现在李延希才明白比起不爱更痛苦的是爱，他和秦戈无法在一起，却似乎也无法潇洒离开了，成为了心里一揭开就痛的要死的伤口。

他不是没有注意到秦戈上偶尔还会渗血的手，他不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他不想他们都这样痛苦。

李延希终于做起来，看着秦戈，他甚至能看到秦戈疲惫的眼神产生了希翼，就那样渴求似的望着他，可是他终究还是要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