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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清荎不能更信了,在繁华的国际都市浸染多年,这人骨子里仍旧是略有些古板守旧责任大过天的少年。可许清荎宁愿他不是,一个人,漂泊异乡,怎么可能不孤单?

郑昊家的中餐馆距离预定的酒店不远,他们到门口下了车,陆野交代赵晓宇将房卡留在前台就可以。服务员把他们送到房间门口,这是一间两室一厅的套房,行李已经送到房间里。

许清荎不是不谙世事的傻白甜,按照他一个普通摄影师的出差标准,他不该住在这里。但是,现在显然不适合瞎矫情,没有必要。

“早点休息,睡不着的话,酒店有温泉和按摩服务。”陆野嘱咐。他清楚许清荎的睡眠问题,日常要靠药物调节,倒时差的情况下,他不是很放心。

许清荎玩笑,“服务费报销吗?”

“嗯,”陆野一副昏君的嘴脸,附和着调侃,“今晚消费由陆公子买单。”

“好,那我一定不客气。”许清荎摆了摆手,“晚安。”

陆野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许清荎始终深潭一般沉寂的眸子中有点滴星光闪过。

“晚安。”他温柔地回应。

许清荎的确不困,也没打算强行吃药入睡,日程安排得并不紧张,他明天下午才开工。简单收拾好东西,许清荎放了水,在浴缸里泡了个热水澡。出来之后,他将头发吹半干,随手扎了一下。留头发是从去战地一线开始的,那时候没有条件经常理发,回来之后也没心思变化,就顺其自然地延续下来。话说,他很久没有见过自己短发的样子。

从卫生间出来,他也没着急上床,而是坐到床边椅子上,撩开帘子,夜晚静静流淌的泰晤士河映入眼帘。过去几年,他曾经历过无数个或焦虑或辗转的午夜,没有一次是这样清醒的状态下不急不躁,内心宁静中泛泛着微微荡漾的波澜。许清荎深知,他远远没有自己强求的那样坚定不移,他护身的冰冷盔甲在涓涓暖流中不可避免地开始融化,他不想挣扎不愿抵抗。

他注视着雾蒙蒙的水面,在心底发问,他真的可以再自私一次吗?

昨晚许清荎在临近天亮前自然入睡,他定了中午11点的闹钟,和酒店的叫醒服务一起响起。起床伸了个懒腰,拉开窗帘,今天是个难得的大晴天,阳光明媚,一扫阴霾。

陆野已经出门,客厅桌上有留给他的纸条,大概五分钟之后,waiter按响门铃送餐。许清荎边吃边联系司机,十二点准时出发去工作室。

之前陆野跟他交代过,管理品牌经营和销售的公司和工作室的办公地点分开,他今天是去位于金融中心的公司总部,而许清荎去往郊区工作室所在的手工工厂。

“hi,许,我等你好久。”轿车刚刚驶入工厂大门,就看到ken挥舞着双手,朝他热情地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