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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会说笑,应该不至于弹尽粮绝,”白涛犯愁地敲了敲桌面,“我最快后天下午有半天时间,你先过来,之后看情况我给你做个排期。”

“好。”许清荎很听话,却没什么精气神。在家里和工作场所佯装一切如常很累,只有在白涛面前,他是一个无需伪装的病人。

好在,陆野接下来去临市出差了三天,比起那种没着没落的思念煎熬,他不得不承认,不用时时刻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与颓废丧气做斗争,他是松了一口气的。与此同时,又很自责。他的爱人全心全意地在爱他呵护他,为他提供倚仗,几乎将他护在滴水不漏的羽翼之下,期待与他开启顺遂的新生活。而他却在为莫须有的恐慌寝食难安,无所适从。沉重的自责混杂着无法控制的绝望,他无时无刻不处在溺水般的窒息中。

预约就诊的这一天,城市上空的空气浑浊晦暗,上午十点多也见不到多少日光。许清荎请了半天假,准时来到医院。

“说说吧,”白涛替许清荎调好了躺椅的角度,“第一次这么招你待见,我都有点儿受宠若惊了。”

“我不一直是白主任的粉丝吗?”许清荎阖上眼眸,这会儿太阳舍得出来了,窗外淡淡的金光洒在他的脸上、身上,让人短暂地感到一丝温暖。他勾了勾唇角,“我不待见的纯属是贵院不接地气的要价,与人无关。”所以,许清荎在战地归来的免费疗程过后,复诊的非常不及时。

“你还真冤枉院里了,这玩意还就跟人相关,其他大夫的不贵。”白涛傲娇地翘起二郎腿。

许清荎睁眼,“那我现在换人还来得及吗啊?”

白涛推了推眼镜,“美的你,诊费我已经收了,概不退还。不过,”插科打诨了两句,许清荎紧绷的躯体肉眼可见地松弛了一点,白医生回归正题,“要是人尽其用的话,我觉得你这钱花得还挺值。”

许清荎被他的说法逗得笑了两声,“那我得抓紧时间了。”

“嗯,”白涛语气轻松,“唠唠吧。”

“就,”许清荎踟蹰了片刻,“就还是之前的问题,我做不到不悲观,不联想……”

“比如呢?”

“比如……”

许清荎的这次心理咨询,前一半是在清醒状态下进行的,后一半太过于艰难,白涛对他进行了催眠。

催眠到末端,许清荎睡了一会儿,刚刚醒过来。

他坐起身来,迷茫了一会儿,明明一动不动地过了两个多小时,却浑身酸疼,有一种精疲力尽的错觉。他从躺椅上下来,坐到白涛对面。

“上回换的药不起效了吧?”白涛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