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昭雪渐渐察觉到这种感觉。

她心头一跳，转换了方向，朝着那感觉的源头走去。

她走得很慢，到了那街口的时候，率先看到的是几乎溢出黑暗的金红色光芒。

再缓缓几步上前，她终于&nj;看清。

犹如一朵红莲花一般，绽放在黑夜中&nj;。颀长&nj;的身影茕茕孑立，黑色长&nj;发高高地挽起，剩余部分如瀑布般垂下&nj;，金边描绣的红裙摆堆叠在地面，盛开着惊人美丽的芳华。

昭雪呼吸都&nj;忍不&nj;住一滞。

那美丽的人看见她，如一株水莲花一般，缓缓朝她的方向漂浮过来，但在裙底，黏稠的物体却在蔓延着。

而昭雪也朝着长&nj;街的尽头情不&nj;自禁走去。

一步。

两步。

…

几乎是在与此同时。

长&nj;剑一挽，凛冽的寒光划破月色，刺破了她面前几近凝滞的空气。

虚幻被斩断，寒意后知后觉地涌起，一阵鸡皮疙瘩攀上昭雪的后颈。

她回过神，睁大&nj;眼。

在此瞬间，

一只有力的大&nj;手扯过昭雪手腕，将她向后一拉，昭雪还没&nj;反应过来，就被一片云袖拂过双眼。

耳畔传来熟悉的低沉严肃的声音，令人安心。

“退到我身后来。”

第021章

021

几乎是在看见那个少女的一瞬间&nj;, 祂就回忆起了那个夜晚所经历的事。

让祂饱受屈辱的、一而再再而三被绊倒，逼迫祂最后对上了那个男人、不得不舍弃曾经在渝城积累的所有根基，狼狈地断尾求生的少女。

——祂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

她&nj;服用了粗劣的丹药, 能在她的身上形成持续三天障眼法，使得金丹期修为之下的人无法看出她的真实性别和样貌。

她&nj;的身体里空空荡荡，丹田中一丝灵力也无&nj;，只有经脉中环绕着一丝浅淡的灵力, 像微风一般，不知何时就会散去。

她&nj;似乎被人所抛弃，不知为何在深夜沦落到遇仙镇的街头，一个人孤零零地彷徨行走着, 就像是猎人眼里最上等的羔羊, 即便&nj;不加引导，她&nj;也会失足自己&nj;掉进布好的陷阱之中。

是这样。

可是，祂的眼中只有仇恨。

对至今也未想出她&nj;是如&nj;何在那个夜晚躲过祂的搜查的不解, 对第一次在孱弱无&nj;知的人类少女的身上栽跟头的愤怒, 对根基阵法&nj;在一夜被毁于一旦的憎恨，对元气大伤到已经几乎无&nj;法&nj;东山再起的绝望。

一颗小小的砾石, 原本不会施舍半分眼神，没&nj;想到却绊得祂几近再起不能。

在祂的眼中，她&nj;不是什么&nj;猎物。

她&nj;曾经是在祂眼中不值一提的玩物, 而如&nj;今，是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