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弓箭破风射出，正中靶心。

昭雪感觉到热气&nj;哈在自己的耳廓边，带来阵阵暖意。她&nj;眯起一只眼睛，正想再射出一箭时，听见少&nj;年的声&nj;音，他像是回忆起来什么似的，慢慢说&nj;道：“仙子&nj;可知每年皇宫的狩猎大会？每位皇子&nj;猎得的猎物相加，猎到最&nj;多&nj;的那一位便会得到皇帝的奖赏和冠军的荣誉。”

昭雪一顿：“没有。”

灵犀扶着&nj;她&nj;的手臂，瞄准靶心，继续说&nj;道：“今年秋季的狩猎会已经结束，我猎的最&nj;多&nj;，但是冠军却不是我的。因为那时母亲扔掉了我所有的猎物。”

昭雪：“……为什么？”

“她&nj;说&nj;，如&nj;果我抢了东宫的风头的话，皇帝会不高兴的。她&nj;不想让他不开心。”

一箭射出，这一箭有些轻微的颤抖，只射中了外环。昭雪有些遗憾。

灵犀的声&nj;音却听起来有些疑惑和低沉：“仙子&nj;，我还是不懂，爱就是让人即便舍弃一切荣誉，也不想看见对方&nj;难过的脸吗？”

昭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nj;只是想起来自己那时和已经是剑灵灵犀相处时，对方&nj;总是似乎不通人类情&nj;感时的困惑模样，和自己在帮助谢明毓时对方&nj;说&nj;过的“我最&nj;厌弃你这幅为了他人舍弃自尊的卑微样子&nj;”。

那时的他，是真的忘记了一切吗？还是说&nj;，仅仅是让他回忆起了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和那个&nj;为了所谓的爱舍弃自我的母亲？

昭雪不知道。她&nj;感觉脑子&nj;有点乱，深吸了一口气&nj;，刚想提议还是回宫修炼一下静静心的时候，一道声&nj;音突兀地响起，插入她&nj;们中间。

“难得啊，居然看见九弟来了骑射场？”一位年龄近似、穿着&nj;奢华，被仆人簇拥着&nj;的少&nj;年靠近过来，语气&nj;趾高气&nj;昂，“怎的，今日不去冷宫看望你那疯癫的母后？”

灵犀率先反应过来，他似乎是习惯了这幅场面，即使是这样直白刻薄的语句脸上竟然也没什么太大的波澜，只是很快地站在了昭雪的身&nj;前&nj;，挡住了对方&nj;的视线。

他作了一礼：“太子&nj;殿下。”

原来这位就是东宫。

“你身&nj;后那位是？”

“……只是一位小小侍女。”

“侍女？难得看见你对侍女如&nj;此上心，竟还亲自教她&nj;骑射。”

“……太子&nj;殿下是要来与臣弟比试射箭吗？”灵犀生硬地扯开话题。

“比试？”东宫冷哼一声&nj;，“我才不会自讨没趣。此番前&nj;来，不过只是想来你面前&nj;提个&nj;醒，自降身&nj;段教导下贱的婢女骑射这种事，有辱皇家的颜面，尽管寒冬腊月骑射场人少&nj;，你也最&nj;好记得你的名字。”

“别像你那卑贱的母亲一样，净做些让人自讨苦吃的事。”

昭雪本能地感觉到灵犀身&nj;遭气&nj;压降低了。

她&nj;看向&nj;少&nj;年，那是她&nj;鲜少&nj;能见到的表情&nj;。那张旖丽的脸上头一次出现那种充斥着&nj;戾气&nj;的神情&nj;，她&nj;从未在剑灵灵犀身&nj;上见过，他向&nj;来是松弛且玩世&nj;不恭的，漂亮的脸蛋上常年挂着&nj;标志的笑容。

昭雪知道，他生气&nj;了。

她&nj;抓住她&nj;的手。

有些冰凉的触感让灵犀微微一怔。仅仅是失神片刻，他很快回过神来，少&nj;女没开口，声&nj;音却直接传进他的脑海里。

“看我的。”她&nj;带着&nj;微微的笑意说&nj;道。

不过眨眼之间，一道浅浅的金色光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入东宫的广袖之间，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下一秒，他就打了个&nj;大大的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