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二位已&nj;经查到了我&nj;们家族与陆家世代的渊源。”

丹修说话、落字很慢，却如碎玉落盘般语出惊人。

陆照禾听闻，冷笑一声：“看来你也清楚这渊源。你家不过是世代侍奉陆家主家的仆臣而已&nj;，陆家给予你世代工作修习的权利。你又&nj;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我&nj;们提出过分的要&nj;求？”

这几日&nj;的调查里，他已&nj;经查到丹修从前出身自丹药世家姜家。姜氏一族作为陆家的属臣，依赖陆家给予的资源和机遇存活与发展，同时也听命于陆家。

然而，这话听得便是陆照霜也忍不住眉心一跳。他按住了陆照禾的手，对他摇了摇头，叫了声他的名字。

“照禾。”

陆照禾不悦地抬高声音：“大&nj;哥，我&nj;说的难道不对吗？”

扶青倒是没有生气，反倒笑呵呵起来。他眯着眼睛，微笑着慢条斯理地开口：“就是因为这样，所以&nj;我&nj;才没有任何顾虑。”

“你知道那&nj;个孩子，她之前是有多么信任我&nj;吗？不论我&nj;炼出什么样的丹药，她都从不怀疑地吞下——说到底，在实施那&nj;样的计划之前，我&nj;也曾对她带有几分恻隐，但是因为世代的渊源，也因为你们这样的态度，却完全打消了我&nj;的那&nj;种念头。”

“小照她——”

“她暂且是没有什么大&nj;事，我&nj;知道她的本事，像是那&nj;梦魇兽之地也是我&nj;故意指使她去的。梦魇兽的能力我&nj;清楚，因为多年前我&nj;也曾遇着一次。”扶青不紧不慢地继续落子，棋盘上局势纷杂，令人迷眼于变幻的风云，然而他自己手执白子和黑子交错，全然没有要&nj;让别人插手的意思。

陆照霜这时开口：“那&nj;是你家与我&nj;陆家主家的渊源。在那&nj;时，小照她不过还是一个婴儿，这件事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你为何要&nj;拿她来做要&nj;挟的筹码？”

扶青笑了两声，仍旧是笑，但是这笑里却夹杂着一丝冷漠与质问的意味。

“没有关系，为何没有关系？”

“从百年前开始，姜家便世代在陆家的丹阁中&nj;工作。作为陆家的属臣，陆家的多少丹药来源都是由&nj;姜氏一族供给，即便你们认为全然没有一丝情谊，可是姜氏也是为陆家的天道运势赌上了全部……你们竟敢在这里说没有关系这几个字。”

陆照禾皱起眉头：“这是怎么回事？大&nj;哥，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陆照霜摇了摇头，他看向扶青，继续问道：“即便如此，小照只&nj;是一个无辜的婴儿，当&nj;年那&nj;事她全然是不知情的，你这样利用她，心中&nj;不曾有半分歉意吗？”

丹修落下一枚黑子，反问道：“那&nj;当&nj;年姜家在丹阁中&nj;全灭的时候，陆家可曾有半分歉意？”

“……”即便不清楚这件事的陆照禾，此时也察觉到事情隐隐显露的不对劲的苗头。

气氛沉默下来，最后还是扶青先开口打破这份沉寂。

他早已&nj;挂上那&nj;副标志性的笑容，悠悠然道：“时过境迁，事到如今，我&nj;并&nj;不想追究其它什么，只&nj;是我&nj;想让你们看看，这一局，到底是谁胜谁败。”

请丹阁中&nj;的香渺渺散去，灰烬落下，焚香的香气晕染了整个室内。风将&nj;窗纱吹起，窗台上的花落满了雪籽，在室内的温度下逐渐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