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昭雪睁大眼睛。

“我深知按照原本的计划，不仅没有半分复仇的希望，甚至在活着的时候连陆家为过&nj;去道歉都看不到&nj;，我便决定&nj;废除这个计划。”

扶青看了眼对面紧紧攥着眉头的少女，没有继续说下去，反而微微一笑：“昭雪姑娘，你服下梦魇兽的妖丹后，便拥有了‘入梦’这个能力，对吧？”

昭雪缓慢地点点头：“……是。”

“东边沧州之海的梦魇之兽、以及北边枫叶之林的梦魇兽，”扶青说，“原本仙界就是有两头的。梦魇兽位置鲜为人知、能力凶险，普通修士难以应付。多年前，我也曾见过&nj;一只，人们只知道它能够让敌人陷入梦境，却不知它的梦中还有稀有的、能够预知未来的能力。”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昭雪姑娘你应该已&nj;经&nj;见识过&nj;它这样的能力了。”

“是。”

“那便是了，”扶青笑起来，“当年我得到&nj;那妖兽的妖丹后，也获得了入梦的能力——不过&nj;那是与你稍微不同的。”

他说：“我能够预知到&nj;未来，昭雪姑娘。你一直以来深深忌惮的那个噩梦，就是我的曾经&nj;所见。”

昭雪险些&nj;拿不稳棋子。

“你一直以为那样噩梦的元凶是妖神&nj;，对吧？你以为拿下妖神&nj;，便能够避免那样梦中惨烈、地狱的结局。其实不是的。完整的梦境，我没有给你看过&nj;，”扶青忽然释然和欢快地笑了起来，“昭雪姑娘，最终会&nj;覆灭这个世界的，不是别人，正是你的青梅竹马啊。”

他看见昭雪呆在原地。她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木木地睁大眼睛。

他继续道：“世间之恶，本就是此消彼长的。人心&nj;有善念，但更多的时候，是被那无穷无尽的贪念、欲念和恶念环绕的。妖神&nj;横行&nj;世间千年之久，这里曾经&nj;是十二殿的天下，但是天道运势轮回，该到&nj;它式微的时候了。从今往后，魔王会&nj;出世，接管这修真界，天地会&nj;陷入轮回的苦难。”

“——不……！”

“魔王不懂情爱、不被世间法&nj;则束缚，形式完全随心&nj;所欲，是完全的自我、私欲的化&nj;身。他的统治时间会&nj;比妖神&nj;更加长久，且不管仙界还是人界，都会&nj;生灵涂炭。”

“到&nj;那时，尘归尘、土归土，什么世家大族都无所谓了。”扶青淡然笑着落子，

“整个人间，都会&nj;给我的家族陪葬。”

他看见昭雪浑身发&nj;抖起来。

那不知是悲伤还是愤怒的情感显现在她的脸颊上，她颤抖着手&nj;，几&nj;乎拿不住棋子，眼眶发&nj;红，蓄着愤怒的、隐忍的泪水，

“季雪寿他……不会&nj;这样。”她带着哭腔，声音发&nj;颤，漆黑的双眸直直瞪着他，像是燃烧的一簇火。

扶青说：“这是梦魇兽预知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