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张公恩也不等应无识回答便拐出巷子离开,空荡的巷子只留下应无识一人孤独地站在这里。
这一刻的应无识好像感觉不到寒冷,或许是风进不来。他也不明白为什么。
因为很小就出来的缘故,他被打骂是常态,没有学过知识只能靠大街上的人说那么几句话。偶尔也会独自到茶馆边坐着,听里面几个文化人的对话。
但是总归是文化人,他们的对话属实来的深奥,他也听不懂。可就是想坐在旁边听,哪怕听不懂,只是觉得听他们说话很舒服。
每当馒头铺子的老板施舍他一个馒头,他都会躲进巷子里自己狼吞虎咽地吃着,可久而久之有一群人便看到了这一幕,纷纷跟着他来到巷子抢夺他的馒头,不给就打。
这群人后来觉得欺负他是人生大乐趣,便时而有事没事就过来出出气,向他挥个几拳踢个几脚。
应无识有时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的缩在柜子里想,想自己为什么会遭遇这种,为什么会被同龄人百般刁难。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就该是这样吗。
可想完之后便觉得这是个很深奥的事,这题没有答案。
直到某天晚上,被那群小恶霸拳打脚踢完后的那天晚上,柜子外出现了晃着人眼睛刺的灯光,那灯光缓缓向下移动,最终停在柜门前。
突然,柜门伴随咯吱声被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清秀且温润如玉的脸。鼻骨左侧还有一颗小小的黑痣。
还在应无识愣神之际,一双冰肌玉肤骨节分明的的双手忽而贴上应无识的手腕,动作轻柔拖着他的手腕将他小心翼翼带出来。
男人把油灯从地上提起来,声音轻而慢道:“你怎么一个人睡在这里?”
应无识摇头不说话。
男人又问:“你的家呢?”
应无识依旧摇头不说话。
不过男人却不厌其烦地问下去:“想跟我走吗?”
应无识先是摇了个头,但下一秒又转变点头,接着又摇头。
眼前的男人似乎被应无识惹得好笑,轻轻笑起来,他持着的油纸伞随之往应无识这边倾斜。
男人带着笑意问:“这是什么意思,怎么摇头、又点头的?”
应无识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直盯着眼前男人的脸久久挪不开眼。
然而男人之后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从怀里摸出几个热乎乎的馒头放在应无识的手心,再把挎在臂弯的包袱也塞给应无识。
男人把油灯放在柜子边边,油纸伞也斜搭在柜子上。他拍了拍应无识的脑袋,眉眼微弯着说:“包袱里有些吃的穿的,我过几天还会过来看你。”
男人说完就要离开,可在临走时应无识却终于开口喊住了要离开的男人。他带着沙哑的嗓音大喊:“先生!”
男人回头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