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力终于有所恢复是在又隔将近半月后,镇日吃药吃得她心生厌烦,但为了不教怀章和顷盈担心,她必须强忍着都吃下去。
顷盈如今对萧吟的耐心好了许多,来看望她的时间也比过去长,旁人看着无不以为是她二人的关系变得亲近了。
萧吟虽精神不济,但面对顷盈莫名其妙的关切和示好,她显然有所察觉,于是趁着顷盈又来看自己时,将怀章打发出去,单独留下了顷盈。
“是怀章又求了公主什么,才教公主对我这样上心?”萧吟靠在细软里,即便躺在床上,怀里也抱着暖手炉,否则总还觉得冷。
她脸色很差,整个人看来都轻飘飘的,仿佛稍用力呼吸都会发生危险。
顷盈担心她这副样子不知到了外头还能不能活下去,却又不便此时透露,只得寻了其他理由,道:“我三嫂曾经喜欢你,当是为了她,我才来看你。或者,当我为了三哥来的也行,说不准哪一日,他就后悔了,要跟你重修旧好呢。”
萧吟最初还看着顷盈,但当提及杨煜,她便收回了目光,半垂着眼眸,说不上满面愁绪,总是有心事的。
“怎么了?不爱听我提三哥?”顷盈试探道。
萧吟依旧不做声,怔怔地斜靠在床头,只在顷盈看不见的衣袖里,十指拢得更紧,骨节泛白。
萧吟的反应像杨煜,一旦提及对方便总在沉默,只是萧吟明显看得出被重重情绪牵扯着,而杨煜始终是回避的态度,颇为冷漠。
顷盈摸不透杨煜的心思,便问萧吟道:“你还想见三哥吗?还喜欢他吗?如果他一辈子都不见你,你还愿意这样等下去吗?”
顷盈一连串的问题最终只教萧吟苍白的脸上艰难地扯出一个极淡的惨笑。
她道:“我连自己都还未厘清,又该用怎样的身份和心情去喜欢他呢?”
顷盈不明白萧吟的意思,问道:“是不喜欢了?”
自从知道沈律背叛了他们之间的承诺,她一直以来的信仰分崩离析,曾经的她和所有的付出都被彻底否定,她便陷入了迷茫,时至今日都无法找寻到真正的自己。
她不敢面对以前的萧吟,更遑论谈及将来会如何。
一个被谎言虚托的她,如何落入现实里,如何真正地活下去?
顷盈以为萧吟默认了,虽然深感失望,但也算是有了答案,于是继续探问道:“若你不喜欢三哥了,我也不想看你留下磋磨岁月,还总惹三哥心烦。倒不如就此天各一方,日子久了也就忘了。你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