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又闹哪出?”顷盈正不解, 却听萧吟笑了, 她问道, “你笑什么?你一个人走的话, 我不放心。”
不管怀章是因为不想再拖累萧吟还是不舍得抛下顷盈而选择留在建安, 萧吟都为他不再为旁人裹挟被迫顺从而高兴。
她释然笑道:“但是我能放心了。”
萧吟转身要走, 又被顷盈拉住,塞了张字条在她手里。
“三哥要我交给你的。”顷盈按住萧吟的手, 道,“上了船再看吧, 赶紧走,我真怕他出尔反尔又派人来追你。总之到了蒲州后, 要去哪儿都由你自己决定,那个时候如果三哥没有追来,那这茫茫人海,你们就算是当真难见了。”
萧吟攥紧了字条,点头道:“那就请公主好好照顾自己。”
“不教我照顾怀章了?”顷盈调侃道,嘴角挂着一丝苦笑。
“这事不用我开口。”萧吟从顷盈掌中抽回手,垂眼看着握住字条的手,终究没再多说什么,转身朝渡头走去。
“真没有要我带给三哥的话吗?”顷盈道。
风里被吹动的裙角停了下来,萧吟还是在上船前打开了那张字条,上面是她熟悉的字迹,有些潦草——一笔勾销,任你高飞。
她一旦踏上眼前那条船便是将他们这些年来的情仇爱恨都抛进了旧时光里,从此萧杨两不见。
萧吟微颤的手重新将字条握紧在掌心里,抬眼望着广阔的江面。
拂面而来的风里没有杨煜的气息,有些陌生和不习惯,但一切总会好的。
“请他保重。”萧吟自始至终没再转身,迎着江风,在顷盈的注视下上了船。
她原本想回金阳,但船行两日后抵达蒲州的当日她便因为不慎接触了一个麻风病人被感染。
蒲州城里的大夫多不愿意接管这种麻烦的病症,她一个孤身女子没人照顾便更艰难。
好在求医路上遇见了一位衙门里的捕快,知道她是外乡客实在困难,便暂且收留了她,还替另外找了原意接手的大夫,只是需要去城外的一处村落里。
萧吟不怕自己这病还能有什么歹人看上,答应出城。
捕快心细,特意为她找了辆马车,在进山前都教萧吟在车里待着,待要过僻静崎岖的山道再教她下来。
如此前后花费了三日才到鹿鸣村,萧吟在村外一处单独的小屋里居住,避免将病情传染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