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骗你。”杨煜看她要走, 横挪了一步将房门堵上, 虽被她这拒绝的样子刺伤了心, 但还是没有放弃, 道,“我也是有事相求, 互惠互利的事,你听我说完, 好不好?”
萧吟想说不愿听,可视线落去那件斗篷上, 想起杨煜到底一片好意,她又心软了,只是强撑着面子不愿此刻就垮了,于是转过身背对杨煜道:“你说吧。”
杨煜闻言欣喜,一一与她道:“我如今受雇于子直,管理些村中的交接事项,工酬未见得微薄,但总是有限。我是想,若你以后夜里有用灯烛,可否借我一小片,我用来看账记事。我会将这笔账算给你,但求萧娘子算我便宜些。如此你开源,我节流,一举两得,岂不是好事?”
萧吟听得脸上一阵发烫,倒不是多恼,不过是气杨煜总也不说清楚自己的处境,一再试探她的底线,即便他看来再用心,这份好意也如同空中楼阁,教人不安心。
她因此斥道:“夜里扰人还说得如此清新脱俗?万一教人瞧见了,我找谁说清白去?”
他们在桃源村相处这么久,莫说外人总看他俩暧昧,纵是杨煜自己,日日磨着萧吟要上门,三餐同席,进出自由,他也以为自己和萧吟已将要水到渠成,再近一些也是理所应当。
但他忘了,眼下再多的“应当”都还未当真得到萧吟最后的首肯,他是又被萧吟惯坏了,才以为近水楼台,不晓得那水里的月不是天上月。
杨煜顿感自责,忙跟萧吟拱手致歉,道:“卿卿,是我的错,不该先入之见,我给你赔礼,你勿怪我。”
萧吟正在气头上,亦想不到借机要他吐露隐瞒的实情作为消气的条件,当下心烦得不想与他说话,恐又被他设计,遂道:“你先回去,今儿晚膳,自己想办法吧。”
“卿卿。”杨煜不依不饶,顾不上她定的规律,道,“可我才从外头回来,还没来得及在家里备吃的。这些日子,都由你照顾我,我……我跟你借个小灶,行吗?”
萧吟背过身去,嘴角已有些绷不住,故一味躲着杨煜的视线,道:“要做你自己做,吃完了便回去吧。”
说完,萧吟直接回卧房去了。
杨煜看她走得急,以为这趟彻底将萧吟冒犯了,心中失悔,哪有心情吃东西,便在厅里枯坐着,一来想多在有萧吟气息的地方待一会儿,二来也是想赌一把,赌萧吟对自己还会不会心软。
虽然关着门,可入了秋的天气毕竟处处凉意,杨煜坐了没一会儿便觉得冷,腔子里的不适感又变得明显,却是不敢轻易装可怜再去博萧吟的同情,硬生生忍着在腔子里乱蹿的那股痒意,只压低了声音闷咳。
如此坐了多时都不见萧吟出来,杨煜暗道或许一切又要重头开始。
“哎。”他长长叹了一声,有些气馁但依旧没想过放弃,起身去萧吟卧房门外,道,“卿卿,我先回去了,你记得出来落锁。”
房中没有应答的声音,杨煜忍着挠心的痒意,硬是等到了院子里才终于咳了出来,关院门时有意放缓了动作,视线落在院中,盼着或许能看见萧吟出来。
然而直到他彻底关上院门,到底也没瞧见想见的身影。
有这一闹,二人连着好几日都未见过面,萧吟只在第三日清早,发现有一只盒子摆在自己家门口,像杨煜曾经给自己送的那些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