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昌侯沉声道:“够了。莫要再提此事。”
夫妻多年, 她哪能不知道他心里亦是这般想法, 只是谨慎过头,关起门来也要做出个体贴大度的长辈模样。
宁昌侯出了主屋,婢女上来替她捏肩,侯夫人肩背一松, 沉沉吐出口浊气, 休息片刻过后, 郑凝亲自送了盅补汤过来。
郑凝在自家人面前向来嘴甜,两三句话便哄得侯夫人露了笑意:“还是凝儿懂事,会心疼伯母。”
侯夫人喝完补汤,郑凝适时开口:“我今日犯错,让伯母费神了。”
在侯夫人看来,郑凝犯的不是大错,谢大娘子身边那位于妈妈,是一点脸面不留,胳膊肘一个劲往外拐,生怕旁人不知她谢家门风高洁。
除此外,郑凝回回主动找谢芊芊说话,侯夫人看在眼里,也不大满意。
他们宁昌侯府,难不成都得顺着谢家人?
“不是大事,哪用得着专门跑一趟。”侯夫人牵唇笑道,“你只顾着与芊芊说话,倒冷落了其他几位小姐,下回可不许了。”
郑凝垂下眼,恨恨地掐住锦帕。
谢芊芊真是不识好人心。论人品才情,贺家姐姐样样出挑,还乐意与自己玩在一起,听得她与那虞家五姑娘的一番纠葛,还好心安慰几句呢。
想起虞烟,郑凝忽而想起她和薛宁远的传闻,觑了眼揉着额角的侯夫人,佯作不经意间提起:“小郡王今日在园子里转了圈,好像没见到想找的人,兴致缺缺的就走了。”
薛宁远脾性乖张,但年年在秋狩表现不俗,在陛下那儿得了些称赞,他白日在宴上借故发了脾气,侯夫人听了,没说什么,只叫两个机灵的奴仆去跟前伺候。
郑凝在跟前一提,侯夫人倒是想起来了,眸中泛起微微冷意,不由笑了笑:“老七家的对她关照得紧,我还道是个好的。原来这般上不了台面。”
白日瞧那于妈妈护得紧,还以为虞家五姑娘和谢家有什么不为人所知的渊源。
看来是想岔了。
那小娘子就一张脸格外出挑,还格外媚艳,身段也不正经,就是个勾得男人失魂落魄的狐媚子。骗得几个纨绔子弟,就是到了头了。如何能是谢兰辞能入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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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烟很少做噩梦。
按理说,青柚回来,她该夜夜好梦才是。但今次有了例外。
沐浴绞发后,换上柔滑寝衣,趟进柔软舒适的被窝,帐幔一放,白日的烦心事全然远去,虞烟沾了枕头就睡着了。
天光明灿,绿意盎然。
她一个人在树下赏花,自得其乐,虞翎不知从哪钻出来,阴沉沉地将脸贴近:“为什么偷跑出来,大夫在等你。”
正想跑,薛宁远又堵在跟前,步步紧逼:“躲我干什么?我只好来找你了。”
路人纷纷抬头来看,她扭过头,连声唤人救命。
虞翎转头解释:“我是她姐姐。”
薛宁远则道:“为着你,我和人动过手,你还想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