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烟哄着自己,没多久便进入梦乡,即便谢兰辞捏她的脸颊都没有发觉。
谢兰辞垂眸看着她,只是一个怕疼的小姑娘而已。
“快些好起来吧。”
这一夜虞烟没再说胡话,翌日醒来神采奕奕,身子虽还虚弱,精神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
虞烟没放过昨夜那个一闪而过的念头,但还没来得及探究,便知道阿柳在这贼窝已经待了好几个月。
在他扶她起身时,她不可避免地又看到了他的手。
谢兰辞的手白白净净,阿柳的手同样没有瑕疵。盯着人看终究不合礼数,虞烟把这乱七八糟的想法收了起来。
看管仓库大门的守卫送了早食,一个时辰后便带了两身衣裳,叫虞烟换上。
来人瞧出虞烟来历不凡,哪怕住得不像贵客,也对她客客气气的,“等下去见大当家,小姐梳洗一番便跟我走吧。”
虞烟到了这个地步,心里居然也没有很害怕,还有闲心先把兜里的糖拿出来,留给这里的几个孩子。
头上的簪环都掉落在来时的路上,不然还能给阿柳和老人家留点东西。
虞烟身上没有别的东西,但还有几句话想说,比起年近六十的老人,还是阿柳这个年轻人可靠些,她朝他招招手。
但还没说什么,外面的守卫便开始打趣:“这两日对人家分外殷勤,照顾得不错。你小子前些天犯错,不会是等着在这儿享艳福吧。”
来接虞烟的人瞧了眼,笑道:“这些天二当家气也消了。你找日子去认个错,这两日做的不错,我会跟二当家提一提的。”
“择日不如撞日。我与她同去。”
“也成。伺候她换了衣裳,别耽误久了,让大当家不高兴,可没好果子吃。”
话罢,那人便去了门外等候。
虞烟不知阿柳作何打算,急道:“你不是想走吗,和我一起是跑不掉的。”顿了顿,“罢了,等会儿我找法子把他们引开,你到时候赶紧跑。”
隐藏在密林间的暗卫做了个手势,谢兰辞收回视线,平静道,“那你呢?”
“我,我暂且还能活一阵的。”
虞烟说得很没底气,“不说这个,我有些话想让你帮忙带到。你见到我爹,告诉他我不怪他瞒住我,是我不小心才落到这般田地,还有我哥哥,让他别自责。”
“还有一个人,你大概很难见到,不过……”
谢兰辞听不下去,打断道:“不如你亲口跟他说。”
又有人催了一次,虞烟只好赶紧去换了衣裳。
等收拾得差不多了,旁边三个小孩俱是眼泪汪汪地看着她,虞烟心生不忍,别开视线往外走去。
摸了摸发上最后一支簪子,虞烟呼出一口气。
想想娘亲当年的艰辛,心里也不大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