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便有一本厚书从后砸中他的脑袋。他吃痛,回头厉声责问:“是谁?”
谢承瑢与程庭颐靠着,微微侧过眼,只见一金冠绛袍公子,眉眼出众,身姿优越,格外瞩目。再看他腰间玉佩,白而润透,决是好玉。
原来是赵家二公子。
“我舞剑给你助兴,要么?”赵敛起身,手中拿一本厚书,又要投砸模样。
“赵二哥!”陈复欲要解释,又生生接了一本书,额头已然肿了大块。
“武将风度是什么风度?我不太懂,你来给我好好解释解释?”
陈复知道自己祸从口出了。他不好招惹赵敛,故恭维道:“这武将风度么,自然是……自然是绝世无双,无人能敌的。像二哥你一样。”
赵敛走向陈复,捡起地上两本砸乱的书,掸干净了,道:“别拍我马屁,武将和文臣怎么比?论谋略、气度,还是你最佳。”
“不敢当。”
陈复忐忑,头垂得低,不敢再说。
“敢当,当然敢当,你有什么不敢当的?”赵敛上前去,似笑非笑说,“我打了你,你赶紧回家告诉你爹,让你爹递札子参我们家一本,再叫官家来看看,看你是如何对待他亲封的延州功臣,让你也去军营,体会一下什么叫武将风度。”
“不敢!”陈复忙扶着身旁的公子,“走吧,出去转几圈,就不叨扰二哥了。”
赵敛笑着拱手:“不送了,陈公子。”
堂上鸦雀无声,先前起哄的那伙人也不敢说话了,都回到座位温书,低头不抬。赵敛也回到座位,只是忍不住再警告:“以后谁想看舞剑,来我家,我亲自为各位舞,不敢就全都给我把嘴闭好了,惯得你们这些臭毛病。”
赵敛发了一顿火,下午再没有人围着说话,更别提什么找茬。
谢承瑢听沈沛讲课,又自己默背。不知为何,那些字纷纷长了腿,全都跑了。
他听不进,看不进,只是想着,赵敛替自己解围,他一定要报答人家才是。
思虑间,紫色落霞染了半边天,是到了下学时刻。下了课,周围公子都在收拾书本准备回家,唯谢承瑢不动。他面前那本书摊着,视线未落书上。
边上有人路过,带起风,替他翻了一页,如此,他才缓过神来,匆匆收拾东西要走。正抬头,见先生沈沛将赵敛叫到前面说话,看样子,大概是在训斥。
赵敛和陈复闹不快之事已传得满书院皆知了,就连书院外等候的各家小厮都知道,议论纷纷。
传闻如何不得而知了,谢承瑢只知道赵敛又要挨骂,没准回家还要挨打,不由心生愧疚。他刻意等了赵敛片刻,见其还没有回家意思,又到堂外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