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过,也无更好的法子。李祐寅忽觉不过如此,转身再坐,饮酒不言。
就在此刻,一清秀白净的进士站前,道:“在下所思,与旁人皆不同。”
“有何不同?”
只见那进士挺直腰身,恭敬模样:“天下之地皆为陛下之地,陛下想怎么分,就怎么分。全看陛下心意。”
众人都听笑了。这回答过于空洞,答非所问,且颇为奉承,油嘴滑舌。
李祐寅却不笑。他放下酒盏,再次起身,一步一步走下台阶。
直到近那进士跟前,望见他儒雅的脸,李祐寅才轻笑一声,随后又放声大笑:“好啊,好!这天下,是朕的天下,朕想怎么分就怎么分。朕想听的,就是这句话。你叫什么?”
“在下名唤刘宜成,‘相宜’之‘宜’,‘成全’之‘成’。”
“刘宜成。”李祐寅甚是满意,“我记住了。”
琼林宴毕,李祐寅乘车辇回宫。
他心想朝政,还是直奔崇政殿看札子,瞧见有人上奏二月末殿前司马赛之事。
书上言,步军司都虞候之子秦书枫违反军规,于马赛中私带短刀伤人,要陛下彻查。
李祐寅将这道札子看了三遍,不知哪里来的无名火,猛然将案上奏疏全都挥在地。
韦霜华说:“官家息怒,切莫动气。”
“一个小小马赛还要上奏,是没事做了么?说这个是要做什么,见秦卿是我从扬州选来的,眼红了,妒忌了!才多久,奏疏一封接着一封!”
“官家息怒!保重龙体。”
李祐寅知道韦霜华的,过分谨慎,从不敢妄议朝政。可越是如此,他越不悦,他就是想韦霜华替他分担他的忧愁。他冷声问道:“你怎么想?”
“臣不敢妄议,请官家赎罪。”
“我问你殿前司马赛,秦贯之子伤人!我问你怎么想!”
韦霜华还是说:“臣愚钝,不知何想。”
李祐寅倒吸一口气,道:“罢了。把奏疏拾起来。”
“是。”
崇政殿内寂静,李祐寅看过十几封奏疏,才渐渐想到殿前司马赛。他知道殿前司这项传统,不过从无过问,今天来了兴致,问道:“马赛结果如何?”
韦霜华过目不忘,立即呈报结果,又在纸上记录。
李祐寅望着这些名单,用笔圈出几个名字,念道:“谢忘琮、谢承瑢……赵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