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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阙台 谢一淮 1778 字 2024-01-22

四下里窃窃,赵敬走出来,躬身而拜:“我接,‘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览明月[5]’。”

殿中霎时安静,李祐寅面无表情地轻捻杯沿,凝视了赵敬很久。

“好一个‘欲上青天览明月’。瞻悯同朕一般大,心有壮志,倒是与朕一样。”李祐寅笑了,“诸位瞧瞧,这就是太尉家的好郎君。”

座中臣子们面面相觑,都觉气氛微妙,不敢说话。

朱怀颂见此,解围道:“太白作诗天下一绝,即便过去百年,依旧无人能及。”

“娘娘此言差矣。天下人才辈出,前人才思多敏捷,而明月轮转,月光相覆,岂能止于太白?今天下才子聚于大周,定能有胜太白者。”李祐寅放下酒盏,目光长而深邃,悠悠问道,“瞻悯年岁几何?”

赵敬回答:“回陛下,小的今年二十。”

“都二十岁了?”李祐寅眯起眼,“前些日子,朕听说崔卿家中在办诗会,要替女儿寻觅良缘,这不由让朕想到正经事了。瞻悯,你可有成婚?”

赵敬答:“还没有。”

李祐寅大喜:“好啊,好啊。朕想着,像瞻悯这般的大才子,有哪位佳人能配得上?”他站起身,自座而下。

官家站起来了,群臣也不好坐着了,也随着他站起来。朱怀颂心略有不安,亦站起身。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6]。”李祐寅念道,“太白的诗,还是天下一绝啊。”

殿中歌乐未息,喜悦曲调更加分明。

李祐寅转身望着赵敬,见其身长肩宽,眉清目秀,真是一表人才。只不过赵敬眉目之间莫名有几分清冷,总叫人担心“猜不透”。

“陛下。”朱怀颂唤道,“宴中,就不要叫群臣站着了。”

“是,是,是朕疏忽了。”李祐寅抬手,挥手说,“诸卿坐,诸卿坐!”他快步走回座,比方才更兴奋了,“朕越看瞻悯越是喜欢,喜欢得不得了!”

群臣坐下间,恰逢乐曲收尾,大殿中顿时鸦雀无声。赵敬以为对完诗了,可以回座了,将要退去。

李祐寅忽然说:“瞻悯二十岁了还没有成婚,是不是太晚了?朕方才想了一瞬,倒有好法。禁中住着朕的长姐,比朕大一岁,亦未嫁人。何人能与瞻悯相配?朕百般思索,唯有长公主。”

赵敬听罢,大脑骤然一片空白。他急切地抬眼,对上李祐寅的视线,莫名从中读出了几分戏谑与嘲弄。

“朕想做回好事,给瞻悯赐婚。才子配佳人,瞻悯与朕的长姐,不就是才子配佳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