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怎么不进去?”
程庭颐为难着说:“我听见二公子的声音了,似乎是在说话,所以……也许不便进去。”
“原来如此。”纪鸿舟也不急着进去,问程庭颐说,“今日我路过擒虎军校场,看见你了。我望见你摔了一跤,现在还疼吗?”
程庭颐很窘迫,摸着头发说:“还好,不疼了。”
纪鸿舟问:“你伤在哪儿?”
程庭颐下意识捂着手腕说:“就擦了手腕,倒也还好。”
纪鸿舟不信,他走上来拨开程庭颐的袖口,看见一大片烂肉。
“这叫还好?这叫一点都不好。”纪鸿舟从怀里拿出一罐药,轻轻涂在程庭颐的伤口处,“我这药管用,你先擦着,再用长布裹一裹,裹紧了,每日都要换。”
程庭颐受宠若惊:“我怎么好拿你的东西呢?”
“有什么不好,药不就是给人用的么?这是好药,送给你了。”
程庭颐推辞说:“这怎么好,我回去拿我自个儿的药涂涂便是了。”
“不用,我这药很好的,你拿着用吧。”说罢,纪鸿舟又从怀里扯出长布条给程庭颐裹住伤口,“若有伤放着不治,那伤迟早会把你吃了的。还是要治一治。”
“这药,是你要送给瑢哥的吗?”程庭颐问。
纪鸿舟点头:“是,但我也是要给你送一份的,恰好见了。”
程庭颐知道纪鸿舟是在哄他,但还是很欢喜:“谢谢你的药。你把药给我了,瑢哥如何呢?”
纪鸿舟轻笑一声:“我二哥都在里头了,你还愁他没有好药吗?”
程庭颐把这话反复琢磨,忽然感觉带子系得太紧,疼了,便惊回手去。
“别动,疼了?”
“疼。”
纪鸿舟把长布打了一个结,说:“疼了就告诉我,不要躲我。”
程庭颐叹了一口气:“现在不疼了。”
“我给你包起来了,你当然就不疼了。”纪鸿舟对他笑,“我总在校场外面看见你,还喊过你,你为什么总是不理我?”
“你喊过我么?”
“我喊过你好几遍,可你总是低着头走路,一点儿也不听我说话。”
程庭颐愧疚地说:“大约是我没有听见,下回我就听见了。”
纪鸿舟却摇头:“庭哥,下回别低着头走路了,你总低着头,就看不见我了。”
夜里又起了秋风,迷一样的,落在程庭颐胸膛。他避开纪鸿舟的目光,说:“那我下回……都抬着头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