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瑢沉默半晌,哝哝说:“不是我的过,我当然不会认的。”
赵仕谋笑着问他:“那你说,之前那顿打,算不算是白挨?”
“算。”谢承瑢很羞愧,“当时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也许走了歪路。”
赵仕谋轻抚谢承瑢的乌发:“其实有些路还是要自己走的,旁人来教你,倒不如你自己吃了亏好。当然,我不希望你吃亏,只是你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谢承瑢很喜欢赵仕谋这样的教诲,很温柔,也很容易让人接受。他忽然想起来,是不是每回赵敛犯错,赵仕谋都是这样教诲他的呢?所以赵敛每日都那样畅快,所以赵敛从不胆怯。
如果他有赵敛一半的精气神就好了,谢承瑢想。
禁中。
天凉了,黄门们都忙着添炭火、置冬衣了。
许知愚为皇太后身边内臣,任入内内侍省内东头供奉官。这会儿他才领完炭,与徒弟高奉吉一同前往太后的秋实阁。
一路安静,唯风叶作响。许知愚走得快,脚步也轻,途经一树丛,忽然听见里头有沙沙声。他与高奉吉都觉得有些不对,停下来静静去听,只听见树丛里有侍女悄声说:“快些埋了,不要逗留!”
四周又静了,只能听铁铲挖土的声音。像是有什么香灰被埋进土里了,许知愚闻到阵阵浓香。
“这是什么味儿呢,先生?”高奉吉掩鼻,“真香!莫非是中宫殿下那儿的侍女?”
“嘘,先别急着说话。”许知愚悄悄借着枝缝看,正有两个侍女在埋香。没过多久,香就倒完了,两个侍女拿一把小锄把土夯严实了,鬼鬼祟祟退去。
“真是中宫殿下的侍女呢,我见过她们。”高奉吉说。
许知愚不说话,走到树丛里面去看。这边泥土刚翻了新,被侍女们用几团叶子盖住,并不是很显眼。
高奉吉说:“我听闻中宫殿下非常会调香。前几日官家入了她的凤仪阁,阁内艳香满面,连小黄门们都脸红心跳。”
“艳香?!你在胡说什么,你听谁说的?”许知愚骤然板起脸,“禁中怎能升艳香?你敢这样胡言乱语,小心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