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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阙台 谢一淮 1796 字 2024-01-22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生气,气到完全不想搭理赵敛,后来赵敛追着他叫了很久,他都没有回头。他在气什么呢?不知道,就是烦。

天已经黑透了,但白雪照夜,不用点灯就能看清外面的路。

谢承瑢站在门口看了很久外面的天,忽然披了一件氅衣,鬼使神差一样到赵敛营帐去了。他是有点想见赵敛的,想问问他这几日怎么不到他这儿玩了。他竭力不去想赵敛说的什么狗屁“分身乏术”,甚至还努力扯出笑来,想要和赵敛好好说话。谁知道还没走到赵敛营帐呢,就听见赵敛在外面和王重九说:

“玉是什么稀罕玩意儿,我有许多块,你若喜欢,我送你一块便是。”

赵敛说这话时还带着懒散轻快的笑,他站没站相,歪歪地靠在帐子上,手里还抛着一条穗子。谢承瑢很少见到这样自在的赵敛,因为赵敛在他面前总是很笔直,很拘谨。

王重九憨笑说:“我怎好拿你东西。”

“这有什么?”赵敛大方地挥手,“我帐子里还有几块,随便挑,你要哪个我都送你。”

谢承瑢又觉得恼火了。他眼睁睁看着赵敛掀开帐子把王重九迎进去,这姓赵的笑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难道人还分不清什么是喜欢么?我说我喜欢吃鱼,旁人听了只会附和“鱼确实好吃”,只有他会把鱼直接买来。就凭这一点,他已经与别人不一样了。

之前程庭颐说这话的时候,谢承瑢是真的在想赵敛。现在他觉得自己白想了,他觉得他之前想的都是在放屁。

他很不悦,一脚把雪地里的冰踩得稀巴烂。与别人不一样,那到底与别人有何不同?

谢承瑢眼巴巴朝着帐子看,都快把帐子望穿了。

他待我,究竟与别人有何不同?根本没有不同。

赵敛对他,和对别人,都是一样的。甚至对别人比对他更大方,至少别人可以随便挑玉,他只能拿赵敛挑好的。

谢承瑢竟然气得想骂人:什么狗屁的天下第一好,我被你骗两年了!

他气得满身是汗,怀里的玉都被他带得跟冒了火一样。说到这玉,以往赵敛都是把这块玉系在腰间随意晃的,只有谢承瑢傻傻地护在怀里。羊脂白玉,赵敛家里不知道有多少块羊脂白玉呢,就他把这块玉当宝贝了。

谢承瑢从雪地里蹚回去,越想越气,还回头对着帐子低声骂:赵二,你真是辜负我。

他走到帐子里还在生气,把羊脂白玉看了好几遍。大约看到第十遍,外面有人叫他:“军候!”慌得他把玉塞进被子里。

是谢承瑢手底下的军使来报军中事宜了。小军使说了很多,谢承瑢一句话没听进去,就听见什么“明日要和赵二郎去一趟南营”。

“去南营?什么时候走?”

“得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