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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阙台 谢一淮 1789 字 2024-01-22

赵仕谋一点都不赞同:“他不知道愁,就不知道什么是感同身受,不知道感同身受,就成了没有同理心的妖邪。我很担心他将来提了刀就忘了人,他不知道一刀下去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现在所学的,不过是怎么杀人而已。”

谢承瑢有些疑惑:“二哥性子那么好,怎么会没有同理心呢?”

赵仕谋说:“你看,他和周仲佳练刀,一直在追着仲佳的要害处打。他使出了全力,即使面前是教他的老师,他也完全不知道松放。在阿敛眼里,从来没有什么折中的办法,他要做什么,一定会不达目的不罢休,这不就是他的缺陷么?”

谢承瑢一看,果然如此,只是周彦知道怎么防他,没有让他得逞。可仔细想想,练刀拼尽全力,又有什么不妥呢?要是松懈了,反而不是练刀了。

谢承瑢说:“到紧要时候,二哥会收力的,他不是这样鲁莽的人。”

“阿敛用刀,是人跟着刀跑。他还完全控制不住他的刀,又怎么能收力呢?”赵仕谋忧心地看着赵敛,“人说练刀能看出来一个人的性子,是硬是软,是急是慢。他的性子,在这一刻就全出来了。”

谢承瑢隔着月色看赵敛,正好和赵敛对视了。赵敛刚看到他,凶狠的神色全都没了,只有柔柔软软的笑。他的刀也软下来,完全没有刚才的戾气。

赵敛在那傻笑呢,差点被周彦劈一刀。谢承瑢紧张地望他,他在远处眯眼笑,又继续练了。这会儿他不再追着周彦砍了,他的刀也成了真正的柔刀。

“非要有人看着他才好,非要有人管着他他才听话。”赵仕谋轻抚掌,目光落在谢承瑢的眼中,“只要你站在他旁边,他就知道怎么做了。”

夜已经很深了,辛明彰以为李祐寅不会再过来看她,就准备就寝。谁知道刚卸钗环,李祐寅就从外面进来,连个通报的人都没有。

辛明彰匆忙对他行礼:“请官家安。底下怎么没人通报一声,实在是太无礼了。”

“你我之间还要讲什么礼不礼的?”李祐寅把她扶起来,亲手为她卸掉发钗,“崇政殿的札子实在是太多了,到天黑了我都没看完。”

“那官家怎么还到妾身这里来?”

“我当然是想陪陪你。”

辛明彰为难说:“要是叫朝臣们知道了,又要上疏说我的不是了。”

李祐寅有些不悦:“谁敢?已经狠狠管过一回了,还想再管第二回 么?”

“因为官家是官家,所以他们要管。”辛明彰还是推开李祐寅的手,“官家累了,妾身叫桃盈准备些吃食吧。”

李祐寅并不饿,羹吃了几口就丢了。他有心事,自己一个人想实在是想不清,就想找个人问一问。他叫侍从都退下,只留了一个最信任的韦霜华,在他眼里,信得过的人也只有韦霜华和辛明彰了。

他问辛明彰:“倘若我要贬一个人出京,要怎么做?”

辛明彰问道:“官家要贬谁出京?”

李祐寅不说话,想让辛明彰猜一猜。辛明彰低头搅拌着热羹,说:“官家要送兵部尚书姚仁兴出京。”

“你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