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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阙台 谢一淮 1775 字 2024-01-22

“你说什么?!”

赵敛又说:“起义造反的是大周的叛贼,不当给予任何同情与怜悯,就杀掉最好。”

“不对!”周彦已经有些不悦了,“那你说,把他们都杀了,是善还是恶?”

赵敛耸肩:“不杀了他们,他们还会再造反的,他们心中已经有仇恨了,破镜难圆,情分自然也是如此。把他们杀了,换四州太平,算不算是善?”

“杀人终究不是善!他们知道战争的苦,自然会感恩战后的和平,怎么可能还会再造反?”周彦狠狠瞪赵敛一眼,“被卷入战争中的百姓都是无辜的,谁想提枪上战场呢?有了生的机会,他们怎么会不要?放他们回家,这才是善;不多杀一个人,这才是善。”

赵敛不敢再说了,他道:“将军教训得是,是我想得太阴暗了。”

天落雨水,啪嗒打在头鍪上。赵敛仰头去看,眼前无数雨滴袭来,直逼人眼。不过须臾,大雨倾盆落,雾气升腾,路隐在一片灰蒙中。

有小兵骑马来问:“厢主,天降大雨,山路难行,是否就地扎营,等雨过再走?”

周彦转头望向赵敛:“你怎么想?”

赵敛有点儿害怕了,他当然不敢说出心里话。他说:“让他们歇息,等雨停了再走。”

“这回又是为什么呢?”

赵敛笑说:“做仁将么,人性本善,自然要从善。”

周彦在马上推了赵敛一下,骂道:“混账,你终于想清楚了!我们是在打仗,打仗是要杀人,但我们不能多杀人。见到人就杀,这不是人,这是禽兽,你知道么?”

“知道。”雨越下越大,迷了赵敛的眼。他单手抓紧照夜缰绳,口是心非地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也算是做人最该清楚的道理吧。”

九月十五,大雨洗刷了半个大周,薄雾笼罩丰州。

神策军于两日前到达泗、丰二州交界处,并在丰州城外三十里扎营,与丰州城城门遥遥相望。

前降于起义军的原丰州屯驻禁军将领晏群就在城内守城,起义军头目佟立德也在城中。赵仕谋派兵前去劝降,伪齐没有任何回应,闭门不战,已经拖了好几天了。

偶有秋风伴雨扑进军帐,谢承瑢觉得寒风萧瑟。他看着丰州城地图,还在想着怎么攻入丰州城。

赵仕谋说:“晏群曾经在步军司当差,是个相当聪明的武将。”

谢承瑢颇有些好奇:“他曾在步军司当差?怎么调到丰州来了?”

“因为他犯了错。”赵仕谋回忆起当年的事,说,“这是崇源七年的事了。禁军一厢定额两万五千人,但在那几年,军队实额远不足此数。当时晏群为步军司伏雁左一军都指挥使,手下兵卒并不足定额,却依旧按两千五百人的数目来领军饷。”

“您的意思是他吃空饷?他贪了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