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知道。”辛明彰不禁落下泪来,“妾身为陛下之妾,乱议朝堂之事已是逾矩放肆。请陛下饶过妾身。”
“我有件事要交给你做,你做好了,我就不再追究你今天的任何过错。”李祐寅轻拍她的脸颊,“娘娘这几天身子好了,可以协同我处理军国大事了。她还不知道齐州佃农造反的事儿,但她一定要知道。”
辛明彰的眼泪哗哗往外流。李祐寅擦干净她的眼泪,哄道,“娘娘是我的亲娘,该怎么告诉她,你心中有数吧?”
“妾身知道。”辛明彰落下最后一颗泪珠,“妾身会听您的话的。”
冬雷滚过,雨雪交加。辛明彰连夜往秋实阁去,都快要捏碎手中帕子。
官家要她去告诉娘娘北州造反的事,娘娘受此刺激,若一命呜呼怎么办?说什么亲母子,话都到如此地步了,娘娘还不算是官家的心头之患吗?!
辛明彰第一次慌乱到这个地步。她走到秋实阁里的长廊,看见长公主就站在蜡梅前。
她没办法了,官家想借她的手刺激太后,她怎么能不想办法保全自己。
“长公主。”辛明彰朝李思疏行礼,“妾身见过长主。”
李思疏柔声说:“辛娘子。”
檐外的风吹凉了李思疏手上的玉镯。她把将玉镯往袖里收,说:“夜深了,天又冷,这儿有我就好,娘子何苦再来一趟。”
“就是因为天冷,我不放心,想着还是再来一趟。娘娘睡下了?”
“睡下了。”
“我远远看一眼便好。”
辛明彰和李思疏在屏风外看太后,太后确实已经睡下了,远远看气色也不错。
“娘娘这几天确实好很多了,还是多谢娘子之前侍疾了。”李思疏说。
“这是哪里的话?”辛明彰和李思疏往门外走了一点儿,又说,“有长公主在,官家也可以放心了。”
说到李祐寅,李思疏不得不多问一句了。自她这次进宫,就没见过官家几面,现在都提起官家了,不问问总不好。她问:“官家这几日身子好么?”
辛明彰为难地说:“好是好,就是有些累了。秦州战事、北州战事都堆上来了,官家是有些心烦。”
李思疏不答,此时此刻她是不便妄议国政的。可辛明彰说:“官家盼着娘娘能来替他分忧北州佃农的战事……”
“什么北州?”屏风那头传来一声低吟,“什么北州,什么战事?”
辛明彰旋即捂住嘴:“是我失言了!”
朱怀颂醒了,她把方才辛明彰和李思疏小声议论的声音都听进去了。她竭力问:“那北州,是哪北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