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仕谋和赵敛在门口吵起来了,守门的小兵看见了,偷偷往那儿听。小兵们没听出来他们为什么吵架,大概是在说上学的事儿。
“我就是不爱上学,不想考功名,这算什么造孽?我又不是没出息了。”
“你有出息,你有出息还在这儿跟我犟嘴?你跟他到底怎么回事,给我说了!”
“怎么回事,清清白白的回事,光明正大的回事。”
“你放你的屁,清清白白、光明正大?他绝对不会任着你胡来的,你给他灌什么迷魂汤药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礼义廉耻,你全都忘光了!”
小兵们垫着脚看:“吵什么呢?天还没亮就吵。”
“太尉训儿子,其实同寻常百姓家寻儿子一样么。”
周彦也从营内出来,恰巧看见赵仕谋和赵敛。他要上前,门口小兵劝他:“管军别去,吵着呢。”
“吵什么?为什么吵了?”
“不知道,好像是因为读书的事儿。”
周彦纳闷:“还读书呢,都到这儿了,怎么读书?我劝劝去。”
他跑上去劝架,挡在两个人中间苦口婆心说:“何苦吵来!才几天好着,怎么又吵了?”他转过身和赵仕谋说,“阿敛不爱读书就不爱读书了,人都在外面了,还有什么读书的必要?”
“不爱读书?你问他是不是不爱读书的事儿!不爱读书是害自己,他现在是害人又害己!你问他什么事!”赵仕谋气的,话都说不全,又咬着牙说,“长这么大,脸皮越来越厚,到现在就可以不要脸了!我生出来你个混账儿子!”
赵敛呛道:“我娘生的我,你能生?男的能生儿子么?”
“小忘八端的,我棍子呢,我棍子呢!”赵仕谋到处找棍子,军营门口压根没棍子,他拽了门口小兵的刀鞘就要来揍赵敛。
周彦一看又不得了了,他护着赵敛说:“好了好了,不过拌几句嘴,何苦要打他呢?你可忘了,之前把他打成什么样,你自己还在帐子里担心得睡不着觉呢!”
赵仕谋越听越生气:“可想而知,我的担心都是白费的!这混账根本不需要我来担心他,自有人担心了!”
“什么人担心?”周彦一开始没想明白,不过看赵敛的表情,他明白了,立即打马虎眼说,“是我担心他,我担心他。”
“你是不是也知道什么?他有事儿都告诉你了,你肯定知道!”
周彦下意识答:“我不知道!”
“你少的不知道!赵敛,你现在就跟我回去,这儿人多,我不好意思揭你的短!你要不给我说明白,以后就别再想见他了,我直接把你打死了埋在这!”
父子二人进了帐子还在吵架,赵仕谋果然要拿棍子打,但赵敛毫不畏惧,笔直站在那儿,一声不吭地认打。周彦在边上看,又是拦又是劝:“何苦打呢,阿敛也不小了,还用拳头来教训,真的是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