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立德幽幽说:“既来招安,条件如何?”
“周廷说了,愿赏绸缎十匹,白银百两,铜钱三贯。”
吴允叱道:“打发乞丐呢?!”
小兵颤颤巍巍说:“周廷说了,困兽犹斗而已,已近末路,宜见好就收。既能保全性命,又能成全忠义,何不做。”
“困兽犹斗,已近末路,见好就收。哈哈哈,这是周廷在讥讽我呢。我是农民,没读过什么书,自然不知道这些话的意思。”佟立德垂眸,望着惨白的、血肉模糊的刘初四,“四哥,我怎么能丢下你呢?大齐气数已尽,我欲挣扎,也是无法了。”
谋士们深深望着他。
佟立德下定决心:“我要替四哥报仇,我要让周廷知道,击颅而死,到底是什么样的滋味。”
刘初四已死,伪齐所谓“朝廷”中的兵将大臣也丧失殆尽了。禁军欲乘此攻下,了结迎州叛乱。
是夜,周营灯火通明,各将都在为明日决战做准备。
为了能一举拿下佟立德,周彦主动请缨,亲率士卒捉拿佟三。
夜渐渐深了,周彦才从帅帐出来。他还不能歇息,明日有战,他还要去校场点将。至后半夜,他的所有事情都结束了,这才回帐休息。
赵敛就在他半路上等他,见他来了,忙不迭招手:“周将军!”
周彦原本很疲惫,看见赵敛,又满怀欣喜地笑了。他喊:“阿敛!”
“周将军。”赵敛朝他作揖,“明日决战,我来向将军立军令状。”
“军令状?”周彦笑道,“我什么时候让别人立过军令状了?你不用立。”
“那我同周将军表个决心,总可以了?”
周彦望他一眼:“怎么,你怕这回出岔子,你爹揍你?”
“将军知我。”赵敛嘿嘿笑,“我爹爹知道我和谢同虚的关系了,本来就在气头上,如若我明日战败了,又或是别的,他会怪我只知儿女情长,不懂家国大义。为了叫他信我,也为了让你信我,我特来表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