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滚了,明儿见。”赵敛跳起来,拍去衣上灰尘,说,“明天一定要跟我去韶园啊,我教你写字。”
“我知道了!”
赵敛跑走了,三步一回头,扬手说:“我教你写褚遂良啊,《雁塔圣教序》!”
谢承瑢同他招手,忽有一阵秋风,带走了赵敛。
赵仕谋在书房。
赵敛原先跑了寝屋,没见着人,兜来转去找到书房,才见父亲和大哥。他先拜,而后才说:“爹爹找我有事儿?”
赵仕谋神色凝重,把桌上那份札子递给了赵敛。
“这什么?”
“你看看就知道了。”
赵敛打开,见稍劣却工整的字迹,简略读过,只归纳出一句:臣参太尉赵仕谋欲有谋逆之心,望陛下清查。
“九月十日,同州节度使、殿前司副都指挥使臣谢祥祯札子……”赵敛紧盯着署名,遽然抬头,“这是什么?”
赵仕谋道:“禁中的韦中官送来的札子,说是官家要我看的。”
赵敬忿忿:“爹爹已经被架空了官,休闲在家,为何朝堂之中还有人对爹爹不罢休!欲有谋逆之心,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欲有算得什么?”
赵仕谋望向赵敛。
赵敛反复将这份札子读了三遍,说:“模棱两可的,像是说了,又像是没说。谢祥祯找不到任何能够证明爹爹有谋逆之心的证据,爹爹不必担心。”
“我自身清白,无甚好忧。这是官家故意拿来给我看的,是威慑,也是提醒。他急着要把我逐出京城,远不是辞去殿前司都点检一职那么简单。”
赵敛将札子合上,稳稳放在案台,说:“既如此,爹爹怎么做?”
“我已经提交了表辞官的札子,官家一直没有回复。”赵仕谋揉捏眉心,“我忧官家在意群臣之言,还需我亲自上朝,向官家辞官,才得罢休。”
赵敬问道:“这事颜先生知道么?”
赵仕谋说:“我还没有告诉他。”
“此事要不要同先生说说?总有个万全之策能应对。”
赵敛说:“既有人上奏弹劾爹爹,如若爹爹私下里再去寻颜相公,万一传出什么‘结党营私’,恐连累相公。朝中新相杨荀,本身就是御史台上来的,正愁上任无功绩,如若要他找到此缺漏,必然借此打压颜相公。”
“是。”赵敬懈在椅上,“如何是好呢。”
“叫谢同虚去找先生?”说完,赵敬又自我否决,“这札子是谢祥祯递的,谢同虚知不知道还未可说。”
“他一定不知道,他也不能去找相公。”赵敛说。
赵敬问他何故,他不答,只同赵仕谋再说:“爹爹辞官还乡,最为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