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敬还要说什么,忽听门外传来脚步声。他转头去看,为首的四直都虞候扬声道:“传官家诏,逐赵仕谋、赵敬、赵敛入御史台狱,三位请吧。”
“御史台狱?”
“私藏甲胄,谋逆之罪,自然是下御史台狱。”
禁军上前来锁,赵仕谋挺直脊梁,从容伸手,道:“我身清白,就算是下诏狱也不怕。”
“太尉所言极是,如若太尉清白,诏狱也是可以下的。请行吧。”
夜里冷风乍起,吹起赵仕谋鬓间乱发。
他抬头望着明月,心中仍不信这是阴谋,他所忠心的先帝,肯定不会算计他。
李思疏到了崇政殿,见了李祐寅,只管哭拜:“二哥!”
李祐寅起初在看札子,见长公主如此,是笔也丢了、墨也洒了,忙跑到她面前:“大姐。”
他扶起李思疏,问,“大姐入夜进宫,所为何事?”
“二哥不知我为何事?今日那样多禁军去了赵宅,所为何事?”
李祐寅笑笑,先叫人赐座。
见李思疏茫然地坐下了,他才说:“此事,我也是没有办法了。今早,朝中有人在朝会上弹劾太尉,说他私藏甲胄,意欲谋反。既有此等不得了的大事,我如何视若无睹?只好依着这些狂悖的恣睢之臣去抄检了太尉宅。想必是御龙直那些粗人惊扰到大姐了吧?我替他们向长姐赔罪。”
“私藏甲胄?怎么会,太尉怎么会私藏甲胄?”
“我也不信!太尉是如此忠心之臣,怎么会私藏甲胄呢?可我不搜,就证明不了太尉清白。”
李思疏问道:“那二哥,搜到了么?”
李祐寅背对着她,望眼前那些摞整齐的札子,平缓道:“搜到了啊,真的有一套来路不明的明光铠。私藏甲胄罪同谋逆,这么大的罪,我怎么好做呢。”
“不可能!”李思疏爬起来,头上步摇轻微晃动作响,“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二哥……”
“我当然知道这其中有误会。可确实是多了一副明光铠,连太尉自己都在朝上承认了。”李祐寅笑道,“这套铠甲来历不明啊,长姐,来历不明的铠甲,你要我怎么替他辩白?”
“太尉在朝上承认了什么?”
李祐寅摇头,慢地转过身:“长姐,公主不得干政,你怎么能问这种事呢?”
李思疏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官家……真的很为难吗?”
“要罢了太尉,确实是很为难。”李祐寅微笑,“文武百官、天下百姓都看着呢,你要我怎么做?”
李思疏盯着李祐寅深不可测的眼,心中一下了然:“所以,太尉没有谋逆,对么?是欲加之罪,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