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父亲也被人带走了呢?他正疑心,忽然有一个人入了他的视线。
是谢祥祯,那个在紫宸殿上和当朝宰相一起污蔑爹爹是乱臣贼子的人。
赵敛登时紧了眼神。
“我奉官家诏,遣送你去殿前司小狱。”谢祥祯往赵敛身后看,出了深深的牢狱走廊,还有一条长长的血迹。他没有再说别的话了,也再不将目光落在赵敛身上。
秋日还在,云高风凉,北门大街两侧商贩依旧忙碌着贩物。他们看到囚车了,纷纷停手驻足。
谢祥祯行在马上,略过这些目光。
可赵敛略不过,他压着声音问谢祥祯:“我爹呢?”
“你爹?自然还在御史台狱。”
“是谁求官家放我出来的?”
谢祥祯瞟他一眼,似笑非笑道:“还能是谁,当然是我那个混账儿子。”
赵敛扒着车上的木柱,怨恨地盯着谢祥祯。风一吹,他手上的血都干涸了,紧紧黏在皮肤上。
“怎么,很恨吗?”谢祥祯笑笑,“乱臣贼子的儿子,有什么资格恨呢。”
“我爹若是没了,你也别想好过。”
“先顾得上你自己吧。”
赵敛忿忿地捶了一拳柱子:“卑鄙小人!”
车到了殿前司,谢祥祯派人押赵敛出来。
周围禁军各个带刀,里三层外三层把赵敛围住,生怕他反抗。谢祥祯一下马便接过小兵递来的枪,一直同赵敛保持距离。
赵敛的手脚皆被锁链束缚,每一步都迈得极其艰难。他走得很慢,却一直注意身边士卒的刀,伺机而动。
“你参我父亲,是为了高官厚禄么?”他忽然问。
谢祥祯冷冷说:“我对那些没有任何兴趣。”
“殿帅不为利益,又如何诬陷谗害?”
“哼!利益?诬陷?我没有任何想要的利益,我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不过是为了大周而已!”
赵敛抬手,扯过拖在地上的锁链:“是为了大周的权位,还是为了大周的社稷?是为了私心,还是大义?”
谢祥祯冷哼道:“不要拖延时候了,赵敛,没有任何意义。”
“西北战事未平,还有两州未复,今日朝廷竟以子虚乌有之罪名损兵折将。若我是燕人,早在营中欢呼雀跃!不费一兵一卒便折掉东周老将,焉能不悦?”
“乱臣贼子,也堪重任?”谢祥祯无心再去管他,转身就要离去。
赵敛忽凝神色,一脚踹开看押的小卒,转身去抽出周围士兵佩刀。
长刀挥空而起,无数刀枪袭来。他双手握刀,割去所有劈来刃,直直向谢祥祯砍去!
“谢祥祯!”赵敛喝道,“奸臣佞将,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