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
彭六对谢承瑢行礼,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看起来非常严肃。
谢承瑢听了,皱眉道:“告身到了?”
“到了,傍晚才到的。”
“兵马钤辖?”
“是。”
谢承瑢漫不经心说:“官家还是不放心我,说什么可笑的便宜行事呢。”
“到时去了均州,他给节使使绊子,该怎么办?”
“他还没那个能耐。”
彭六抱拳说:“我还跟节使走,节使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均州暂无战事,不比秦州,没有军功的。你不如留在珗州,回头我再借着机会调你去神策军,有韩管军在,你不会没出息的。”
彭六却坚持说:“我跟节使走,说什么都跟着你。”
谢承瑢这么多年就落到一个好,不爱多管闲事。彭六都说要跟着他了,他不会再劝。
“你自己看着办吧。”他说。
慧兰阁的唐娘子唐贤音要临盆了,就在此夜。
李祐寅在崇政殿忙着,唐贤音的一切事宜都有辛明彰来办。自唐贤音腹痛起,辛明彰便在阁中等候了,约两个时辰,孩子还生不下来。
她听着屋内声嘶力竭的哭喊,内心略有波动,问里头说:“怎么样了?”
产婆出来说:“殿下,唐娘子这孩子太大,难生!”
“孩子太大?”辛明彰忙说,“先保娘子无碍,其它再做考虑。”
“是。”
夜里起风,辛明彰坐在院里石凳上,手紧扶石桌边缘。
其实她很期望这个孩子平安出世,反正孩子都是她来养的,如若是个皇子,李润珍疯不疯都无碍了。可转念又想,假如李祐寅封这个新生子为太子,她尽心培养,来日她要是再被废,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了?
想着,她又用指甲抠划石桌细小的坑。
屋内惨叫再传,装满血水的盆一盆接着一盆往外捧。
“圣人!”高奉吉小跑着从外头回来,在她耳边说,“我在裴章家里等了许多天,都不见他人。”
辛明彰纳闷道:“不见人?他死了?”
“我听周围人说,他应当是出门替人看病了。”
辛明彰皱起一边眉头:“我可等不起他。”
她听着屋内忽来的一阵婴啼,不由心里一紧。
“奉吉,”她在高奉吉耳边说,“你现在就回凤仪阁……”
“圣人?”
“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