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利用职权之便,但这并非不合规矩。我同二哥在律法上,是没有任何关系的。所谓回避,并非有‘回避好友’之说。”
赵敛不语。
谢承瑢又说:“有骆永诚挡在你身前,你是绝对不会有出头之日的。均州有个现成的上等禁军,我有什么好犹豫的?”
“调我去雄略军,然后呢?”
“当然是封你做将,我有资格封你做将。”
赵敛笑道:“你要把我推上去吗?你不是最讨厌沾他人光么,怎么你也做了?”
“你不应该做小兵,我能推你,为什么不推呢?我在均州,有便宜行事之权,我可以做一切我想要做的事。”
“便宜行事?官家能把这么大的权力,交给你?”
谢承瑢颔首:“当然。”
赵敛放下手中药碗,严肃问道:“你同他交换了什么?”
“我……”谢承瑢如实说,“官家有意罢骆永诚军权,所以要我过来。皆为利益而已。”
“罢骆永诚军权?”赵敛大惊,“你知道骆永诚手里有多少兵吗?你知道他在均州有多少盘根错节的势力吗?他要是真有心造反,你怎么办?你是来送死的吗?”
谢承瑢才懒得管:“我早不怕死了。骆永诚坐吃空饷,只此一条,我就能罢他。”
赵敛长叹一口气:“天武军、均州厢军勇武军,还有底下那些乡兵,都是骆永诚的兵。雄略军虽不直接受他节制,但代管军算他手底下的将,须听他调遣。骆永诚在均州这些年,威望很高,不仅武官,文官同他也非常要好。你想打掉他,不是那么容易的。”
谢承瑢道:“我自然有办法。想要师出有名,就要逼一逼他。况且代管军现在是归我节制。”
赵敛噗嗤笑道:“你说打就打了?你要逼他造反?你也要做官家手里的那把刀了吗?”他眼带怜惜,“你分明可以不用来均州的,找别人来办都不要紧。”
谢承瑢一直摸指环,摸到指尖都快发麻了。他说:“烦不了那么多,如果以此能换二哥无量前途,我的名声算得了什么呢?”
“你傻啦,昭昭。”赵敛走过来探他的额头,“我以为你迂了,你不用为了我落别人口舌。”
“人想到得到什么,就总得有些牺牲,不是吗?”谢承瑢去摸赵敛的手背,“如果我什么都不做,这辈子我都不能原谅我自己。”
“感情,永远都不能凌驾于理智之上。”
“大周需要你,我也需要你。官家默许我做这件事,有何不可?”
赵敛无言以对了。
谢承瑢没摸到赵敛手上的指环,心又迅速地空下去:“二哥,没有人比我更需要你了。为了你,我可以放下我的所有原则。”
赵敛问:“官家是要你杀骆永诚,还是仅想办法罢他军权?”
谢承瑢摇头说:“他没说,他叫我自己看。”
“你不能杀骆永诚,难道你想得个刻薄的名声?别傻,把他押到珗京,让官家定他的罪。”
“我知道了。”谢承瑢咬紧牙关,“那我呢?”
赵敛说:“你当然是押着他回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