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
“我……我之前听人家说,延州现在局势大好,萧弼军也几乎都撤出延州。”
谢承瑢松了一口气:“这是好事,你紧张什么呢?”
“可我听说……均州的都部署不是到延州支援了么?萧弼军之所以受到重创,是因为均州都部署爱杀降。”贺近霖看见谢承瑢露出疑惑的表情,又立刻说,“均州都部署暴戾不堪,坑杀了数万西燕士兵,据说血流成河,尸堆成山。萧弼因此损失了无数战将,不能同其作战,这才退出延州。均州都部署还想虐杀萧弼呢,但是失败了,没有杀成。”
“坑杀士兵?虐杀萧弼?”谢承瑢听得脑子晕,“怎么会呢,怎么没人来告诉我这回事?”
贺近霖作为难状:“这都是被人唾骂千千万万遍的事儿,哪能放到明面上来谈。都是别人告诉我的。他们还说,均州都部署原来就爱杀降,曾在崇源年佟刘叛乱的时候,他就杀降过。所以……所以这话,也不算是捕风捉影的。”
谢承瑢不语,他背后噌噌冒冷汗,可又不知道回答什么。
后来他随口问:“你怎么突然说起均州都部署来了?”
“均州都部署他……到秦州了。”
谢承瑢抬起眼,露出星星点点喜悦的神色:“他来秦州了?”可随后,他又忐忑起来,“他来秦州做什么?”
贺近霖说:“不知道,总之就是来了,还正好与我碰上。”
谢承瑢有点儿担心了。原来赵敛私自调兵出均州支援延州已是放肆举动,今又随心所欲到秦州来,岂不是放肆上加放肆了?他觉得不好,不顾背后疼痛掀开被子:“他在哪里?”
“你怎么起来了?你的伤还没好呢!”
“我不疼了,我要去找他。”
赵敛到了均州军营,不能第一个见谢承瑢,只能先和纪鸿舟见。
纪鸿舟听传令兵说他来了,高兴得亲自跑到军营门口接人。他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总算看见昔日伙伴了,差点儿流出眼泪来:“二哥!”
这会儿已经快天黑了,军营中才放饭。帐子外点了火把,方勉强照亮来路。
赵敛在马上辨认一会儿,确认是纪鸿舟无误,赶忙跳下马,疾步到他面前。
他扶着纪鸿舟的上臂看许久,高声说:“无意入秦州,天色已晚,只好先借你这儿住一夜。”
纪鸿舟一下了然,大方说:“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气。不要说是一夜,你来这儿住半个月也成!”
两个人也傻了,一直笑,笑了半天才想起来要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