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此时疏散百姓,会分掉大部分兵力的!”
程庭颐挥手:“我心里不安,你一定要疏散百姓,快去!”
“是!”
城楼上有尸体坠地,就掉在程庭颐脚边。他怔怔看着鲜血满面的人,立刻又振作起来。他向上问道:“关哥,还能撑住吗?”
程庭颐的声音有些颤抖,关实一听,知道他害怕,便回:“还行!别怕,小苑儿。”
“我不怕,我不怕。”程庭颐也冲过去,和将士们一同堵门。
门外用力极大,冲门时还带怒吼。巨木咚地撞在门上,震得程庭颐浑身发麻。
他的手冒出汗,却没工夫去擦。他紧闭双眼,也学着关实一样怒吼:“顶住,千千万万要顶住!”
延州军帐内,纪鸿舟还在和宋稷、戚渊端详延州边防图。
“现在萧弼又有一支军驻在延州外,应当是有再攻之意。”宋稷点着延州防御最薄弱的一道门,说,“这里一定要多派人手,我担心萧弼会选这一道门攻城。”
戚渊也点头:“这道门要守好,千千万万不能被破。”
二人说个不停,唯纪鸿舟低头不言。他心里隐隐不安,眼皮也一直在跳,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儿要发生。
“怎么了?”宋稷问。
纪鸿舟如实道:“我心里不安,总觉得哪里不对。”
戚渊说:“现在西燕紧盯着延州,风临不安也在常理之中。”
今天是上元节,纪鸿舟出帐子时,抬头望见天上圆而明亮的月。
他的眼皮还在跳,心莫名揪着。
“秦州程将军最近有给我来信吗?”他问小兵。
边上小兵说:“将军七日前才寄来的信,最近没有新的。”
纪鸿舟感到心悸:“你派个人到秦州去看看,问问程将军要不要给我写信。”
“是。”
他要回帐,却不由自主地回头去看天上的月。仿佛有一缕血光,渗进月中。
石门被西燕军撞地生出裂缝,眼看快抵不住,程庭颐咬牙说:“再运木头封门!”
身边小兵又来封门,可木块还没有贴在门上,城门就被敌军撞得要开。
关实也从城楼上跑下来:“不行了,攻势太猛,弟兄们都扛不住!”
“我已经请了援军了,很快就到。再坚持一下吧!”
程庭颐擦去额上汗珠,“百姓还没撤干净,门要是看不住,他们就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