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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阙台 谢一淮 1839 字 2024-01-22

谢承瑢不甘心地问:“这条路,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头?我什么时候,才能把这条路走到头!”

三人静默,良久,林珣才说:“杀了金宗烈,就走到头了。”

杀了金宗烈,杀了金宗烈。谢承瑢吁出一口气,只要杀了金宗烈,他就可以解脱了,就可以走了,对吗?

可是杀了金宗烈,又能改变什么呢?什么都改变不了。程庭颐死了,永远回不来了,关实也死了,也回不来了。

还是会有人轻蔑他们的出身,还是会有人觉得他们所做的都是理所当然的。他们死了,也没有人在乎。

谢承瑢的眼前黯淡了:“我就是我娘的儿子……我们,从来都不是罪过。”

他倒下去,完全看不见周身事物。

谢承瑢下朝狠狠踹崔伯钧的那一脚,第三日就以别样的方式还回来了。

崔伯钧将谢承瑢殴打朝官之事报给了官家,官家立刻罢了谢承瑢的官和差遣,还当庭斥责了他在西北窃夺帅权、抗旨不遵的过错。

但说这些话的时候,谢承瑢并不在,因为他已经病得没有办法上朝了。

和谈的使者已经前往秦州了,李祐寅向诸位大臣保证,绝不割地。如若西燕想要以钱币来换,倒还是有商量的余地。齐延永无话可说,愤愤离去。李祐寅旋即以“殿前失仪”之罪,罢去他的宰相之职,贬他去了钦州。

宰相被罢,朝中大臣再也不敢揪着官家说西北之事了,渐渐地,反对的声音小了,李祐寅的病也终于好转了。

退了朝,李祐寅到崇政殿批阅奏疏,看见谢承瑢昨日上的请赴西北平定札子,气得又开始咳嗽了。

“官家,喝药了。”辛明彰端药进来,见他又咳,忙责备王求恩说,“官家不适,你竟也不知道瞧瞧?站在边上,像个木头。”

王求恩躬身,来为李祐寅抚背。

李祐寅摇手:“换季,我是有这个毛病,无妨。”

“官家要注意身体才是,太医开的药,官家要日日不落地喝。”

辛明彰把药放在他面前,他一闻药味,恶心得要吐。

“放这吧,我一会儿再喝。”

“太医说,药一定要趁热喝。”辛明彰说话声音软下来,似是担忧,“妾平日不敢说什么,唯独吃药一事最不能惯着官家。请恕妾不敬之罪,官家还是把药喝了吧。”

李祐寅看见楚楚可怜的辛明彰,心蓦地一软:“你怎么又皱起眉头了,我喝就是了。”

“官家近日为国事操劳,妾日思夜想不得眠。只有官家好好的,我这颗心,才能放下啊。”说罢,辛明彰轻拭眼泪。

李祐寅于心不忍,把药喝尽了,给她看干净的碗底:“你瞧吧,我都喝了。”

“好。”辛明彰笑起来,把碗端着要退下。

李祐寅叫住她:“你过来,我有件事要向你讨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