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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阙台 谢一淮 1772 字 2024-01-22

冬日难过,雪又下得大,谢承瑢已经不能下床了。这十几日他都卧在榻上,整天吃药、敷药,但都不起作用。

外面在打仗,他听着马蹄声,却什么也做不了。

碍于贺近霖下的命令,他们军也不能随意出营。彭鉴在营里急得团团转,迫切想知道外面的消息。可他们一军根本就是“与世隔绝”的,人不能进出,书信也难通。

彭鉴在谢承瑢帐子外坐了大半天,寒风吹在他身上,他的目光要跳到延州城去。

“小六?”

彭鉴听见谢承瑢叫他,赶紧进帐问道:“怎么了?”

谢承瑢声音虚极,飘飘地好像羽毛。他伸着手,摇摇指向营外:“有没有什么消息?”

“没有,外面雪很大,交锋声也听不清晰。”

谢承瑢咳了好几声,说:“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爹了。我担心他与阿姐,所以很想知道他们的消息。”

彭鉴无奈地说:“等雪停了,我想办法差人出去问,你不要着急。”

谢承瑢又闭上眼,昏沉睡去。他隐约地见到延州城门口的雪,心中不安愈发强烈。他扎营在此已经有二十天了,前路茫茫,退路也茫茫,他们就像是被困住了,哪儿都不能去。

他的意志要被消磨光了,渐渐地,神思、身体都变得迟缓。

谢忘琮已经和西燕军交锋数回合了。

珗州没下过这么大的雪,禁军也从来没在这样的雪日打过仗。但西燕人就不一样了,他们早已习惯严寒,作战也得心应手。谢忘琮军一直占下风,这几回战斗都损兵折将。

延州城依旧不开城门,说什么都不开。即便是战后,大门仍紧闭,谢忘琮站在雪里,遥望那扇沉重而冰冷的门。

天太冷了,冷得四肢都没有知觉。

“将军,我们所剩的兵已经不到两千人了。”王重九来说。

谢忘琮没应声,还在看门。

王重九问:“怎么办,我们要不要转移阵地?城门口实在是太危险了,还是去附近的高山吧。”

“我们有不到两千人。”谢忘琮皱起眉头,“金宗烈就扎营在城外,你就算是想走也走不成。山都被雪埋了,我们也没办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