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页

望阙台 谢一淮 1836 字 2024-01-22

旁边有人说:“他是罪臣,罪臣怎么能在这里呢。”

赵敛盯着那人看,不经意间被香灰烫了手。他下意识甩开香灰,却突然伸过来一只手。

“被香烫了是好事,你不要急着掸。”

“林刑部?”

林珣笑着作揖:“好些日子见不着你人,一下朝你就跑,我还想找你叙叙旧。”

“找我?”赵敛也作揖,“官人想和我叙旧,来我家里找便是了。”

“下回我来,总之今天见了,能谈会儿天。”

林珣正好与其他节度使对拜,拜完之后他道:“在下始终觉得人死魂在,在灵前说些不好的话,到底惊动故人。”

那说罪臣的节度使有些尴尬:“是。”

赵敛都看在眼里,但没有作声。

等礼毕,众人都散了,赵敛也打算走了。不知道林珣又从哪里钻出来:“赵官人,很急着回家么?”

“不急的。”赵敛说。

林珣叉手:“恰好再拜一拜。”

站在谢忘琮灵前,林珣感慨不已:“定王封得好,一语双关。”

“功臣封赏不当止于郡主,男人与女人并不该有差别,这是谢怀玘应得的。”赵敛说。

四下人少,林珣也谨慎,挨着赵敛说了两句:“功臣,应当有功臣的优待。漏了任何一个,都不算是优待。”

赵敛淡淡瞥了他一眼,假装不明白。

林珣又问:“定王迟了三年,平反昭雪,又该迟几年才能到?”

赵敛环视四周:“你话里有话?”

“我就是为了让你听出来,除了你,还有谁愿意听。”林珣悲哀道,“不瞒官人,我视同虚如手足,他走了,我为他吃素吃了三年。谢怀玘能等来一个王,谢同虚难道不能等来清白吗?”

赵敛打量了林珣几眼:“你敢在这里说这些,不怕官家削了你的官?”

“我不怕,你怕吗?”林珣伤感地望向灵位,“说什么功臣,手刃金宗烈的难道不是功臣?官家这是偏心哪,随着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抹去谢同虚所有的功绩。最当追封为王的不当是他吗?我替他不值。”

“功过如何,自会有后人评说。”

“你真以为如此吗?我们的生平,是写在史书上的。他们想让史官怎么写,史官就得怎么写。如若谢同虚已经被钉成了奸臣,又该怎么办呢?我身为文官,不能为他洗清冤屈,实在愧疚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