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珣望着他背影远去,纳闷道:“前几日我听人说你成了家,是真的吗?是你和思衡?”
赵敛边给林珣倒酒边问:“是谁说的?”
“传的人可多了,也不记得谁是第一个了。是真的?”
赵敛笑了一下:“你觉得呢?”
林珣觉得不上来。他看赵敛并不是很想回答,自己就不好再问了。
赵敬也纳闷,他想起来赵敛刚才和思衡说晚点去找他,莫非是?
“发妻去世,请其兄弟姐妹作续,倒也没什么。”林珣说。
赵敛没说话,他把酒壶里的酒都倒完了,回头看了一眼长廊外挂着的灯。
酒没到尽兴,碍着明日还有早朝,夜还未过一半就都得散了。
韶园树多,夏天了尤其惹虫,四周皆是虫鸣。林珣有些害怕这些虫,到处挥手要赶,嘴中嘟囔:“可别过来!”
“虫都呆在草里,不会往人身上爬的。”赵敛说。
林珣似醉非醉地瞟他一眼,反问道:“你就这么笃定,虫不会往人身上爬吗?”他大笑说,“二郎,人是猜不透虫的心思的,这虫不捉,迟早会爬到你身上。到时候咬你一窟窿,你怎么说呢?”
赵敛知道他明里暗里在说什么。他问:“我没捉过虫,不知先捉哪一只?”
林珣和赵敬对望一眼,认真说:“哪只蹦得越高,就先捉哪只。捉虫之前,切记与虫划清界限,否则就分不清彼此了。”
赵敛拱手,恰走过一截没人的长廊。他说:“我与纪风临升迁,到底是要请嘉王吃酒的。他早在我刚还京的时候就叫我了。”
“吃酒归吃酒。”赵敬掩唇,“你不好单独叫他,就张罗着百官一同去。你刚做管军,不要做得太分明。”
“是。”赵敛送哥哥和林官人出门,摇手呼唤,“下回再会。”
赵敛与纪鸿舟同办了升迁宴,请朝中六品及以上的官人吃酒。因请了客,便不算是不赴嘉王的约,李元澜也无甚好说。只是这宴遭人眼红,面对面说话都笑嘻嘻的,背过身又开始议论纷纷了。
说的话无非是“过于张扬”、“狂妄自大”,又有人私底下嘲讽赵敛、纪鸿舟武人身份,粗犷鄙陋之人罢了。
赵敛别珗州太久,这些官人们似乎都已忘记他功臣之后的身份,更记不起他曾是珗京最风光的公子哥,就只晓得他是个野蛮的武夫。
赵敛耳朵好,偶尔听几句风言风语,根本没有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