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瑢并不排斥赵敛的杀心,他内心深处也大约知道赵敛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是彼此都不想揭开那一面而已。从前在外面,赵敛做得放肆了一些,天高皇帝远的还能瞒住,现在回了京,他若再肆无忌惮,一定会引起官家猜忌。何况官家本来对赵氏就不太放心。
“你做就做,心里要有数,不要太过火。”他叮嘱说。
赵敛说:“我知道。”
谢承瑢累了,打算叫阿福他们把碗收了,赵敛突然拉住他:“我肚子胀,你怎么也不给我揉揉了?你以前不都给我揉的吗?”
“小孩儿吃撑了才要人揉呢,你是小孩儿么?”谢承瑢无奈,敷衍地给他揉了,“现在还胀?”
“现在还胀,多揉一会儿就不胀了。说到小孩儿,”赵敛兴奋起来,“你知道吗?我今天才知道你多了一个儿子。”
谢承瑢差点被口水呛到,手也不动了,就贴在赵敛肚子上。他难以置信地问:“什么儿子?我什么时候有的儿子?”
“我也好奇,你什么时候有的儿子?”
“我没有儿子,我怎么会有儿子?你别逗我了。”谢承瑢板起脸,“谁跟你胡说八道的?”
“我没逗你,你确实有个儿子,叫谢有棠。不过是嗣子,有人心疼你们家,特意把自己的儿子过继给了你。”赵敛说。
谢承瑢从来没听说过这回事,疑心问:“原来是谁家的儿子?又是谁给过继的?”
“原来是宋稷家的长子,名叫宋泓。是宋稷过继给你家的,说你家无后,送个儿子给你。”
“宋稷?”谢承瑢明了,“宋稷和我阿姐很好,这孩子应当是想过继给我阿姐的。可惜,大周没有过继给女人的道理,所就算在我头上了。你从何处得知?”
赵敛说:“在步军司碰到的,他算是我的部下,跟我告发唐任秽乱军营,私带女子入军,笙歌夜夜,无心训兵。”
“唐任好色到如此地步?这不就是送上来的把柄吗?”谢承瑢坐正了,“带女子入营不算是小事,又何况是在军营中苟且。你知道一个人么?原先也是步军司伏雁军的将领,也好女色,还吃空饷,后来不是被官家太后罢去丰州了么?他的上官也因此受到牵连,被罢兵柄,贬到外地。”
赵敛遥想着,并不做什么特殊的表情:“你说晏群?”
“你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呢。你知道被晏群牵连罢权贬官的上官是谁么?”
谢承瑢心中隐隐不安:“是谁?”
赵敛平静说:“是我亲舅舅,当年步军司副都指挥使,温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