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担心你真的欺君了。”
赵敛无所谓地说:“你担心又如何?我已经欺君了,这不就是你想知道的吗?哥,我就是欺君了,你要是告发我,我、我们一家,都完了。难道这也是想看到的吗?”
“我当然不想!”赵敬语无伦次,“我……我只是想知道!如果他没死,我好歹能帮你瞒一瞒,可你不告诉我,我怎么替你瞒?”
“你别把我的事告诉长公主就行了,还替我瞒。”赵敛烦了,背过身不看赵敬,“知道的,你是我亲哥;不知道的,以为我们两个是仇家。可我如何和自己亲大哥做仇家,又如何接受得了我亲大哥想杀我的妻子?”
赵敬再三解释:我不是想要杀谢承瑢。后来解释不通了,他才说:“是我的错,阿敛,是大哥的错。”
“是你错?从小阿娘就和我们说,有过必改,你若真觉得自己错了,现在就跟我去韶园,负荆请罪。你要不去,我今后再也不进你家的门,只对外说我们兄弟不啰嗦了。”
瑶前见机说:“哎哟,这怎么行!兄弟两个因为这件事分家,这是叫外人笑死的!”
赵敬心里很乱,眼下他是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就想着以后怎么办。
屋外的雨渐渐有些小了,万物蒙在雨中,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珠玉还是从屋檐低落,园中的小池哗啦哗啦淌着水。
赵敬听进这些声音,悄悄观向赵敛。他的二哥,好像一眨眼就长大了。分明以前还没他高,还能在他怀里撒娇,而现在,二哥已经比他还要高了,也再不会在他怀里撒娇了。且他再怎么自我否定都没用,二哥确实已经成家了,和谢承瑢也不是一时兴起地玩玩。
他倏尔觉得愧疚,又蓦地觉得可惜。
爹没教过兄弟怎么反目,他和赵敛也不会因为这些琐事不来往。
所以他说:“我去带几卷书画,就当是我的赔礼吧。”
“书画不够,你想好怎么同他请罪吧,不说清楚,我跟你也没完。”
李思疏在屋中听见走廊外面吵闹了。
她正用银勺舀香,细心地把香料放进香炉中。旁边的内侍静静看,后实在按耐不住好奇心,凑耳朵去窗边,说:“那头怎么这么吵呢?是不是都尉和管军吵起来了?”
李思疏将香炉的盖子盖好,只见一缕白烟浮上来,笼在眼前。
她不急不慢地说:“不要去凑他们家热闹了。”
“可是长主,皇后殿下不是说……”
李思疏用手挥散白香,说:“不该我们问的,就不要问。都尉会处理好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