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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阙台 谢一淮 1842 字 2024-01-22

“我嘴里苦,不想再吃什么了。”

“正因为嘴里苦,才要吃什么。”她转头和王求恩说,“去把粥端来。”

李祐寅自然没有心思喝粥,他还在想赵敛的事。等粥端过来,他一见是寡淡无味的白粥,更没有胃口了:“不想吃了,先放着吧。”

辛明彰说:“这是甜粥。”

“甜粥?是白粥而已。”

辛明彰笑笑,用勺子舀了一点碗边的粥:“官家没尝,怎么知道粥甜不甜呢?”

李祐寅张嘴吃了一口,说:“果然是甜的。”他听出辛明彰言下之意,既然粥是甜的,也能解他口中苦涩,就好歹吃完吧。

“伏雁军的军权,还是要交给赵敛。”李祐寅深思熟虑后说,“润珍迟早是要即位的,我得为他做打算。”

辛明彰说:“官家看,妾都听官家的。”

按李祐寅意思,是先提拔赵敛做东宫少保。虽无职事,仅为虚衔,但其中有暗示,赵敛不会不懂。后再将步军司军权交给赵敛,望他能护太子周全。

辛明彰当然照办,腊月二十九仍不放三省歇息,赶着除夕前把诏书下了。

赵敛在家中接制书,叩谢皇恩,自然就明白意思了。

到正月初五,赵敛家还挤满了人。

新年前几天,是亲戚过来拜年;后几天,是听他封了太子少保的官员来拜年。礼堆了满廊,但他一个都没有收,全都退了回去。

应付客人到傍晚,他才能清净一会儿,歪在榻上放空,连饭都不知道吃。谢承瑢过来叫他,他慢吞吞地走,没几步就倚着谢承瑢,撒娇说:“你喂我吃行吗?我手端不起来了。”

谢承瑢避开他落在脖子上的嘴唇:“你好好走路。”

“怎么?我非不好好走路,我非要……”

“阿敛!”

赵敛闻声,只见长廊尽头站着一鹤发老人,定睛一瞧,是他的先生沈沛。

他哪还能没骨头地走路呢,立马挺直腰背,喜出望外:“先生!”

沈沛今年也有九十六了,非常高寿,但依然硬朗,走路不需要人扶。他笑得也爽朗,能传好远,耳不背、眼不花,什么都好。

赵敛尊他、敬他,见他训自己,连忙上前去扶,乖巧说:“您怎么来了?来了也不叫人告诉我,我该亲自去拜访您才对。”

“我听说你才做了太子少保,送礼拜访的人一定很多,没空到我那里去。我也才闲下来,想见你,就来了。”沈沛打人依旧有力道,拍在赵敛手心,刷一下就红了。

他似笑非笑地责备:“走路不好好走路,非倚着别人做什么?”

赵敛低头认错:“我没骨头,就被您瞧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