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敛漠然看他,同边上狱卒说:“看来你们对他还不错。晚饭吃了吗?”
狱卒回答:“才吃过。”
“吃的什么?”
狱卒说:“白菜豆腐。”
赵敛颔首:“你们出去吧,我和刘中丞有话要谈。”
“是。”
狱卒们走远了,赵敛才慢悠悠打开铁锁,一脚迈进逼仄昏暗的牢房。他环视四周,感叹道:“大理寺狱似乎是比御史台狱好很多,好歹没有臭味,也没有虫子。”
刘宜成傲慢地不说话,端起手来,并不看赵敛。
赵敛又说:“我以前在御史台狱,可没有过这样好的日子。”
“御史台狱是关押谋反罪臣的,自然和这里不同。”刘宜成道。
赵敛噗嗤笑出来,随后又严肃地看着他:“你还觉得骄傲了,谋反罪臣?”
“赵仕谋就是有谋反心的罪臣,不是吗?若不是颜辅仁用死保下了他,还会有你今天吗?你早就被赵仕谋连累得诛九族,死啦。”
霎时静默,赵敛的神情倏尔冷至极点。
“你和我翻旧账?那我们就好好翻一翻旧账。”
刘宜成终于抬头看他:“什么旧账?”
“当然是你在建兴十年残害忠良、篡夺将权的账。”赵敛从袖子里抽出一卷纸,慢悠悠打开,抓在手上给刘宜成看,“仔细瞧好了,这是什么?”
刘宜成真的借着席子边的烛火光看了,竟然是贺近霖亲笔书写、画押的诉状。上面写了刘宜成勾结崔伯钧逼走谢承瑢,断其粮草,欲其困死西北一事,还有架空贺近霖将权,对谢祥祯、谢忘琮见死不救,污蔑构陷谢承瑢等等罪状。诉状上写,当年征西北路军全军覆没,刘宜成和崔伯钧才是罪魁祸首,要负全部责任。
“什么意思?”刘宜成额头的筋一阵一阵跳。
赵敛反问:“你问我什么意思?刘中丞,你不会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