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下了朝,辛明彰至崇政殿批阅奏疏,不论内侍大臣皆不见。门外韦霜华派人来叫她,说是官家醒了,她也如同听不见,一心处理朝政。
韦霜华没办法,他亦不能离开福宁殿,就只好陪在李祐寅身侧。
到了下午,外面突然开始下雨。起初雨小,尚能听雨,后来逐渐大起来,连外面宫人的脚步声都听不到了。
李祐寅时而昏迷,时而清醒。他醒的时候,正好是雨大的时候,狂风暴雨卷叶而来,风打在窗户上,像是什么人在猛地敲。
“下雨了……”他气若游丝地说。
韦霜华有些惊喜,忙不迭问:“官家醒了?臣叫他们送药进来。”
李祐寅摇手,说:“不要送药了……皇后,来过没有?”
“没有。”韦霜华气馁说,“臣叫人去喊殿下了,但殿下一直未来,也许是前朝有事在忙吧。”
“你亲自去,传我的话……叫她过来,我有事情要问她。”
“是。”
韦霜华放下帷幔,三步一回头地出门去。
大雨滂沱,暮色降临,宫城外围了两队人马,分别送北武门两侧来。带头的是擒虎左右厢都指挥使廖通,他正坐在马上叫门:“皇城司诸官人,请开门放行!”
皇城司的兵在城门下看,问:“廖将军何故带兵前来?”
廖通说:“换防而已!”
楼上禁军摸不着头脑:“下午不是才换过?怎么是擒虎军的来换?”
“陛下有诏,以擒虎军代左直守宫城,请官人开门。”
禁军不知真相,即刻叫人去喊勾当皇城司的刘梦恩。刘梦恩上楼来,在雨夜中极目远眺,问:“是廖将军?”
廖通回:“是下官。”
刘梦恩说:“官家是有诏书,今夜雨大,有乱党密谋造反,所以换擒虎军的来替御龙左直。开门便是。”
“开门?”皇城司的禁军惊愕说,“官家并没有将此命令传到皇城司。”
“你照做就是,下去开门。”
禁军并不理睬,反而坚定说:“若有诏书,请遣人拿上来,下官看过即可放行。不然,任何带兵带刀者,皆不得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