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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阙台 谢一淮 1800 字 2024-01-22

“可是……”李思疏不安道,“我又能去哪儿?我一辈子没出过皇城,走出去了,又能去哪里?”

“臣带着大长公主走,去寻找真的自由。是山水间也好,是田野中也罢,哪里自由就去哪里。只是没有金玉、也没有珍珠,唯有粗茶淡饭,不知道大长公主愿不愿意?”

李思疏怔住了,泪水还凝在她的眼下。她迟疑了很久,始终没给赵敬一个答案。

赵敬再倾身,为她擦掉眼下的泪水:“相信我一回吧,一辈子信这一回也好。”

“赵瞻悯……一辈子信你一回,你要我怎么信你呢?你这样对我,我怎么信你呢。”李思疏觉得讽刺,“赵瞻悯,你是人如其名,我这辈子也信不过你。”

赵瞻悯笑了两声,没有接话。

马车驶过朱雀桥,有风吹过朱雀河的水,荡起河面成片的花灯。李思疏最后瞥了一眼这灯火通明的街,眼里是数不尽的泪水和决绝。

“我还是想出家,赵瞻悯。”李思疏把香囊还给赵敬,“我们就此别过了,从今日起,你自由了,你可以去追逐你想要的那些东西了,我们就两不相欠了。”

“两不相欠。”赵敬拿好香囊,对着眼前那片波光粼粼的河水,自嘲地说,“说的是两不相欠,其实还是各自欠各自的。有什么好释怀?”

李思疏擦去眼泪,说:“不能释怀,也不要互相折磨。赵瞻悯……我从前是真的喜欢你,我知道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我没想着你对我如何,今日分别,我还是想问问你。”

话虽如此说,她到底也没问。

赵敬看着眼前的河水,有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泛起。河岸还种绿柳,柳叶拂堤,背离人而已。

他知道李思疏想问什么,是到底有没有喜欢过她。答案自然是没有,可他不能直白地说了。

“香随水去,大长公主不要我的,我也不能再送给旁人了。”他把香囊抛进河里,转头和李思疏说,“这样,我们就都自由了。”

香囊顺着水飘向远方,很快就淹没在水中。

曹规全是被判流放,正月底,他戴着枷锁往城外去,没有归路,只有征途。

初春的风尚寒,他走到京郊长亭,远眺无尽的山林云层,忽然迷失了方向。飞鸟破云而走,柳条新发,不知何处传来溪水音。他环顾四周,所见的,也不过是凄凉景。

他看见长亭那头有人骑马而来,慢慢停住,原来是赵敛。

“赵相公。”小卒对赵敛行礼,“相公何故而来?”

赵敛作揖,说:“闻曹相公离京,特来相送。路途漫长,不必一日至,两位官人若是方便,就在此歇一歇,让我同相公说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