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军师,两日后是公主和顾医师的婚期。”安乞唯唯诺诺接上话,不敢多说。
顾寒江只觉得脑浆子都被气得晃,口无遮拦道:“为何又非要那天?你要去喝两杯喜酒?”
“我要是大婚当日把杜矜绑了,她会不会主动来我?”裴慕辞的声音几近平淡,冷的像是一股寒风吹过,“毕竟她看都不看我一眼,就跟着杜矜走了,举止还那么恩爱,应该很在意他吧。”
他眼中没有一丝暖意,看不出一点感情波动,唯独将“恩爱”二字咬的极重,后槽牙都跟着轻颤。
顾寒江叹了口气,过来好半天,抿唇道:“绑可以,但是你不能把人杀了,你身上的毒还得靠他解呢。”
“嗯。”裴慕辞随口应了一声,也不知道到底听没听进去,“那就这样定了。”
顾寒江见他忽然这般好说话,正有些诧异,就看见他拿过身后的长剑,提着剑柄往外走。
“干什么去!”
羲知和羲行追上去,安乞拉住顾寒江,冲他摇头。
“军师还是别去了,看见些血腥的画面,睡不着觉。”
“荒谬!我一路带兵打上来,什么场面没见过?”顾寒江甩开安乞的手,匆匆跟着三人点兵出城。
络腮胡将军似乎习惯了裴慕辞的节奏,迅速点了三千兵马随他出城。
这头顾寒江还在准备排兵布阵,那边裴慕辞就带着人,莽撞的冲进了最近的一顶南朝兵帐。
前后不过半个时辰。
回来时,裴慕辞端坐在主位上擦剑。
顾寒江脚步虚浮,被羲知和羲行一起架进来。
随后做了整整一晚的噩梦。
梦里全是零碎的四肢,和分不清全貌的内脏搅在一起,刺耳的尖叫和求饶响彻天际。
——
新婚前夫妻不能见面,所以这三日都是云听陪着清妩,霍勋则跟着杜矜借住在隔壁大娘家中。
榻边放好了叠得整整齐齐的婚服,云听端药过来,清妩撇开脸,“大喜的日子喝什么药啊。”
话虽如此,她还是去拿碗盏,毕竟杜矜在时她的药没有停过,若是今日身子出了岔子,应该会很难堪吧。
她抬起视线,“你手抖什么?”
云听宛若突然惊醒,把双手垂到身侧,努力遏制心中泛泛而出的惶恐,“殿下的好日子,奴婢高兴。”
清妩未置一词,小口小口喝着药。
她总觉得今日的药里有股奇怪的味道,但念到云听总不会动手脚害她,便忍着疑惑把药喝完了。
也许是刚熬出来的药太烫,喝完之后她觉得身上在不断冒着热气,连五脏六腑都染上了燥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