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妩欲走的身形一僵。
裴慕辞见清妩真的因为这话回到床边,心脏密密麻麻的一阵疼,也是他意志力强大,生生忍下了喉头泛起的腥甜,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眼底却黯然的隐住了那抹嘲弄。
清妩的手反撑在床边,距离他不过是简单伸手的距离,可他紧握的拳头怎么都松不开,涩涩地在锦被里握成拳,任由锥心刺骨的钝痛蔓延到全身上下。
正当他递出手,堪堪要牵住她时,清妩小弧度往后一仰,使劲将手中捏着的玉簪发脾气似的掷了出去。
玉簪撞在棚边,弹了一下后落在地上,断成规整的两截。
裴慕辞在提起杜矜的那一刻,连他自己都有些茫然,不知道说这话的目的是什么。
但看见清妩脸色稍冷,表情没有一丝忿然,反倒是平静更多些,眸光中涟漪层层,所及之处都是他的倒影,看不出情绪。
裴慕辞目光竟闪过慌乱,扶起靠背的楠枕,掌心揉着她手腕上被他捏出来的印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
清妩既不挣他,也不理他,故意晾着他。
裴慕辞微微俯身,若有若无的清冽竹香压过了满屋的药味,充斥着清妩的所有嗅觉。
又是美男计。
清妩侧头,不自知的露出一截玉颈。
裴慕辞用鼻尖去拱她的耳垂,厮磨中带着讨好的意味。
他披着极薄的睡袍,乌黑的长发披在身后,有些藏进了半解的衣衫内。
漆黑的眼眸闪着水光,怎么看都是一副柔弱可欺的模样,哪还有半分凌人的气势。
“殿下不理我了?”他脸色还是很差,正欲顺着她的粉颈往下滑时,突然气血上涌,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裴慕辞快速和清妩拉开距离,看似随意地勾走她腰上的手帕,捂住薄唇。
斑斑血迹如红梅落在帕角,他不甚在意的蜷在手心,面色如常的放到枕边。
唇边染上血色,皮肤被衬白皙如玉。
倒是清妩看见他嘴角溢出的鲜血,问了句:“军医不是说短时间内不会有事吗?怎么还吐血了?”
裴慕辞又剧烈咳嗽起来,好不容易止住,人似乎已经摇摇欲坠。
他敛下眸中快要溢出的柔情,声音竟很是委屈。
“你故意说你和杜矜的事来气我。”
语气幽幽,说出来的话就带着几分怨气。
清妩再抬眼时,两人的距离又被拉近,他黑眸潋滟,薄唇微抿,视线从她眼角慢慢下移,定格在她嘴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