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皎皎在屋内同样忐忑难安,手上针脚也有些乱,索性直接收了起来爬上床睡觉。
她也不知道自己因何忐忑。
她应当是喜欢顾钦的,否则为什么失忆过后,除了父母亲人,就只记得他曾经陪在自己身边的日子。顾钦在自己身边任劳任怨、体贴入微。因此皇祖母给他们赐婚的时候,她也答应了。
她接受他应当不是一件难事。
云皎皎轻咬着被刺破的手指,神经被轻微的刺痛一点点拉扯。
她没有理由怀疑自己对他的感情,只能归咎于自己是因为需要时间。
云皎皎在床榻上翻来覆去许久,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梦里,她与顾钦身陷丛林找不到出路,周身静谧无声,危机四伏。
但她隐约能感觉到,一只猛兽蛰伏在黑夜暗处,悄无声息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不知在哪个瞬间,她手边一空,顾钦消失不见。那蛰伏已久的猛兽却在她不备之时突然扑了上来!
尖利的爪牙撕开她的衣服,皎洁莹白被黑暗浸染得刺目,宣夺主权。
云皎皎一身冷汗惊坐起身,望着暗色夜空轻松了口气。
还好,只是个梦。
黑夜笼罩在偌大的侯府之上,卫轲站在漆黑一片的屋子里等待命令。
司延拿着什么东西在喂乌雪,闲散的说着,“多给他安排点差事,省得没事总惦记自己夫人。”
卫轲总觉得这话不太对劲,“他惦记自己夫人好像没什么问题?”
司延回身看他,理直气壮,“他惦记了,我惦记什么?”
卫轲:“……”
云皎皎做了一晚噩梦,起来便浑身酸疼,不得不去院子里透气,正巧碰上殷芳在院子晒太阳。
她脚步微顿,刚要掉头离开,忽然听到殷芳的声音,“谁教的你这般没有规矩,见到婆母不请安?”
云皎皎深吸了一口气,念着她是顾钦的母亲简单一礼,“给婆母请安。”
春桃站在殷芳旁边,冷不防出声,“公主是可以不给婆母行大礼,但夫人你现在的身份怕是要行大礼的。”
殷芳倒是高兴看春桃刁难云皎皎,大约是觉得曾经高高在上的人沦落到这般地步,能让她有些成就感,“这什么身份做什么事,依仗我顾家,就该低眉顺眼些,别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做错了事,就过来跪下磕头跟婆母请罪,兴许婆母会原谅你。”
院子里的守卫和下人听见动静,纷纷看了过去。
这院子上下,谁不知道永平皇帝在位十七年只有一儿一女,云皎皎被两代天子捧在掌心,见天子都不跪,竟沦落到当众下跪磕头请罪的地步。
春桃见云皎皎许久没有动作,走上前, “怎么不跪?夫人怕也是忘了自己不再是什么尊贵的公主,现在只是个贱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