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外伤。”顾钦压下声音,“不过要事并不是这个,先生上次与我说的情蛊一事,到了时间并未发作,是因为情蛊失效了吗?”
山周闻言顿了一下,心虚的捋着胡子,“未必,兴许是每个人体质不同,她若是这阵子生过病、吃过什么别的药,也会影响蛊毒发作。”
顾钦思索片刻,倒是想到了云皎皎落水后生的那一场病,“那可会破坏情蛊?”
“你且瞧她对你有情,那就不会。”
顾钦点头放下心来。
山周见敷衍过去,仍是心虚找补,“我也一并给大人看看身上的伤吧。”
山周体贴的给顾钦看伤开药,顾钦出神的想着今日境况。
所以害他至此的人,是司延最是合理。
司延从一开始就不是真心想要帮他,兴许也不是真心跟从太子。
司延既不仁,那就休怪他不义。
顾钦身上伤口太多,即便是吃着药,也无可避免的发炎烧了起来。
一连烧了两日。
一日晚间喉咙干涩得说不出话,半梦半醒间清甜甘泉滚入喉间,顾钦眼前光影迷茫,仿佛在某个瞬间又是在地牢门口看到了燕沛之的身影。
光线入眼后,四周一切就又变成了灯火柔软的房间里。
他被扶起靠在床头,入眼就是床边云皎皎捧着碗,一勺一勺喂他甜汤的笨拙动作。
顾钦视线清晰起来,伸手握住云皎皎伸到一半的手腕,云皎皎手里的甜汤洒了出来,打湿了衣物,“你别动。”
云皎皎将勺子放回碗中,下一瞬忽然被顾钦从身后环住,他发烧带的热气喷洒在她耳侧,“皎皎……”
云皎皎放碗的动作停住,想要把顾钦的手拿开,“你是不是还没醒。”
她耳边只有顾钦轻声重复的,“对不起。”
云皎皎推不开他,也不知道这人发烧糊里糊涂的怎么劲还这么大。
“我只是来看看你,你都定亲了,不能……”
顾钦昏昏沉沉的收紧手臂,“宁家趋炎附势,无利不往,这亲定的没有意义。”
“我只是他们的棋子,从小就是。母亲身为父亲的续弦,她也只在意我能否比先夫人的儿子出众,我累极了。”顾钦嗓音沙哑,“如今所有人关心的都是我的利用价值。我要努力相争才有一席之地,只有你在这里,我才能喘口气。”
云皎皎眼底没什么情绪,图利者被人利用,没有什么好可惜的。
她在这里,也无非是让顾钦觉得她好牵制罢了,顾钦生命里弱肉强食的法则深入骨血,并没有资格谈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