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放犹豫了半晌,对何玉漱说道:“景王那日提起秦婉, 似乎话中有话, 这些日子我又查访了一番,发觉确实有些蹊跷。”
何玉漱眉头微蹙:“有何蹊跷?”
景王即将成为萧惜惜的夫君, 一提起这个名字, 何玉漱浑身都紧张起来。
萧放靠近何玉漱,压低声音:“秦婉的生母,曾是东宫的宫女,在当年的太子殿下身边伺候,太子妃也就是现今的杨太后, 入东宫后,见那宫女与先太子亲厚,十分不满, 将那宫女赶出东宫, 降为奴籍。先太子因此对杨太后心生间隙,杨太后入东宫多年后, 才有了今上。”
何玉漱惊得合不拢嘴:“那秦婉莫非是先太子的骨肉?”
萧放叹口气:“此事年深日久,无据可查, 只是景王殿下那日说,咱们萧家娶秦婉不亏,想来他有些凭据。”
何玉漱点头:“如此说来,秦婉本该是位公主呢。”
萧放道:“此事体大,事关皇家秘辛,既然皇家不与她相认,咱们心里有数就好。”
何玉漱怔怔地出了神。
十几年前的宫闱旧事,慕容烨都了如指掌,她与萧放相认,也是慕容烨的安排。普天之下,似乎没什么事是慕容烨不知道的。
一个城府那么深的男人,就要娶她的惜惜了。若他是真心还好,若他想诓骗惜惜,一百个惜惜也不够他骗的。
萧放见何玉漱眉头紧锁,搂着娇妻笑道:“夫人若是担心娶个公主回来不好伺候,大可不必……”
何玉漱摇头:“没有,我相信子规看人的眼光,我只是在想,也不知道景王殿下对咱们惜惜,有几分真心。”
萧放握紧拳头:“你放心,惜惜若在他府里受了委屈,我拼了老命也得把女儿抢回来。”
阳春三月,靖国公府迎娶新妇。秦婉姿容过人,端庄有礼,进退有据,深得萧家长辈喜爱。
五月,靖国公府嫁女。
景王府与靖国公府隔了两条街。萧惜惜的嫁妆队伍前头进了景王府,后面的还没出靖国公府的大门。
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慕容烨一身紫红王袍,头戴镶珠金冠,亲自骑马去靖国公府迎亲。
萧惜惜穿着大红喜服,戴一头赤金九凤头面,手持团扇,由喜娘们搀扶着出了大门。
萧子规在阶前躬身,背起妹妹,送到迎亲的花轿上。
萧放与何玉漱站在门前,眼睁睁看着迎亲的队伍越走越远,何玉漱失声哭出来。
萧惜惜凌晨就起来梳妆,这时坐在花轿里,被沉重的头面压着,抬不起头,眼睛更加睁不开了。
到了景王府门口,喜娘在轿前喊:“请王妃落轿。”
萧惜惜睡意正浓,懵懵怔怔地睁开眼,突然觉得眼前一亮,慕容烨已掀开轿帘。
“懒虫,去拜堂了。”慕容烨伸手把她抱出花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