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楼里,坐满了宾客,楼下说书人说得起兴,客也听得高兴,小厮跑上跑下地端茶倒水。
二楼的阁楼朝内开,一扇百鸟朝凤的屏风隔开廊间,内里茶水香萦绕。
“欸,没想到你们还真出来了,年关将近,我以为你们日日在家苦读,争取开春科考能排个好名次呢?”
一男子身着一件雪白的直襟长袍,腰束有青蓝祥云纹的腰带,黑发束起,打趣地开口。
坐在对面的男子不以为然,显然对这话题不感兴趣,却还是接话:“陛下去年设科举废察举,我们这些人哪里比得上寒窗苦读的寒门学子,不像你家有爵位,就算未能谋个一官半职,起码也能得个荫官。”
这两人便是定远侯家嫡子白言敬和通判家嫡子郑贤。
白言敬无奈发声:“陛下此举实在是不妥,相当于和大周的功勋贵族对着干,咋们也没啥法子,只能硬着头皮去考了,若是不中,便熬个几年苦读一番,总会有中榜的那天。”
“不过话说回来白兄,你家虽有爵位,你为定远侯嫡子日后必当是要承爵的,可若无功名在身终归是吃家里老本,日后发展怕是不如你家二弟!”
“我家二弟是个从武的好料子,当年在长宁军中历练了一番,倒是练出了真本事,年纪轻轻便是从四品建威将军,也算是给定远侯府争光了。”
郑贤存了些心思,开玩笑地说出口,白言敬倒是不在意,定远侯府本就只有二子,兄弟齐心才能更好地为朝廷服务。
郑贤品了口茶,转头望向一旁坐着脸色沉沉,一言不发的人。
“欸,何兄,你怎么不出声了,话说回来,你家十日前入贼是什么情况,你家女眷无事吧,这采花贼可不---”
余光瞥见白言敬冲他轻摇头,使了下眼色,他便也及时打住了话题。
那人一身靛蓝色的长袍,领口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形状古朴沉郁,此人名唤何其山,乃是英国公府嫡次子。
他抿了口茶,带着不满和轻蔑,一字一句开口:
“此事休得再提了,这本是我英国公府的私事,旁人最好是不要过问,二来你一个区区通判家的子弟,还轮不到你来管不到我英国公府的事!”
这几日走到那里都要被嘴碎的人过问一句,英国公府府内进了采花贼的事怕是整个金陵城的人都已知晓,近日府内女眷个个要死要活,实在是让他万般头疼。
好不容易出来散心,还要被人戏言,便也是不顾世家子弟的礼仪,出口回怼了人。
郑贤不乐意了,“何兄,你此话真就是误会我了,我这是出于关心,英国公府可是一等勋爵之家,要是出了什么事那怎么得了!”
话里终归是带着阴阳怪气和幸灾乐祸,白言敬赶紧给他俩添茶,出声缓和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