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推测他是因为当年之事而更耿耿于怀, 毕竟当年严家没落,顾家也受到了波及。”
宋宁心下微叹,两党之争, 波及无数。
对于一个皇朝的兴衰更是有着深远的影响。
建安帝乃至于先帝时期, 朝中党争风气盛行, 朝臣个个心怀异心,为了一己之私结党营私,最终导致无力抵御外敌, 大越南下, 丧了凌云七州的地。
“阿宁,朕今生最恨的就是朝臣勾结, 结党营私, 乃至于腐败不堪,父皇虽然不喜党争,但他对于朝中积弊识不清, 墨守成规甚至于放任顾川独大专权, 权臣独大, 会霍乱超纲, 以至于心生异心。”
“但是朕觉得这件事,并不是顾川一人所为?”
宋宁:“陛下猜测得没错,臣也是如此想的, 顾川虽然官至左相, 但若想起事, 一定要有兵权在手上,陛下先前推测的益州刺史陆伦与河西节度使张真之间有勾结, 相必三人都是一伙的。“
宋宁欲言又止, 望向天子, 心下有一个念头出现,不知该不该讲。
“陛下,可有怀疑过景王?”
寒风在耳边发出飒飒声,吹得人耳根子生疼。
宋宁的话清晰入耳,一字不落。
元赫眼微眯,望向那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手下搓磨着白玉扳指,细微出声:
“景王?”
轻蔑地笑了一下,随后望向宋宁眼里带着一丝冷意,“有!”
火光让宋宁看清了此时天子眼里的冷漠和狠戾,不复面对她时候的柔情。
她清醒了不少,有时候她会忘记眼前人的另一幅面孔。
虽说是皇家之事,兄弟内斗的数不胜数,一母同胞尚且骨肉相残,何况是异母兄弟。
她当年有所听闻,景王虽为先帝长子,但无奈生母并不是先帝正妃,先帝登基之后对太后独断专宠,之后帝后离心,景王生母又恢复了恩宠。
帝后离心,皇子不睦。
宋宁拉过他手,对上他双眸,小心翼翼地发问:
“陛下--当年为何太后如此绝决,不顾先帝的反对,坚持送陛下前往大越为质?”
“此事,是不是跟景王有关?”
陛下没应她的话,望向她面容,眸子里带着淡淡的哀伤,他深吸口气,脑海中闪过许多往事。
她的母后自小便不喜他,对他是极尽严苛。
自三岁启蒙开始,每日上书房太傅结课之后,都要把他关进藏书阁去,让他熟读各类杂书。
他也曾有所抱怨,但后来他在藏书阁之中找到了无穷的乐趣。
从三岁到十五岁,曾浏览了解过的书籍包括但不限制于西夏与大越的史籍,百家学术经典,地理杂物。
他怨过他母后,问过为何从小对他如此严苛,但从未得到过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