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灼盯着那两道背影,心中立时觉得有些古怪。
他薄唇紧抿,神色肃然。
袁群一脸轻松样,一扫方才的满脸忧愁,道:“多谢国公爷了,要是国公爷没有及时赶到,下官怕是要带着大理寺的人等到天亮了。”
他只是大理寺的一个小官,若没有谢灼及时赶到,怕是不能很好地处理此事,就得一拖再拖。
谢灼淡声:“袁大人哪里的话,本来京城出现命案就是巡防营失职导致,大人言重了,何况若没有陛下的旨意,这件事也难办,接下来死者是自杀还是他杀就得靠大理寺众人来验了。”
“谢国公放心,大理寺一定秉公办理,一定会给陛下和英国公府一个交代!”
“那我便放心了。”
“国公爷慢走!”
袁群目送着那道人影消失在眼帘中,终是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官大一级压死人,真是不假。
半刻钟后,雷声轰鸣,雨水侵盆而下,风雨急骤穿过寒冷的冬夜。
噼里啪啦的水珠怕打着窗棂,夜市上行人早早地收摊,整个金陵城今夜格外肃穆寂静。
长宁王府
祠堂的烛火彻夜通明。
宋宁在祠堂里跪了许久,对着她爹娘的牌位,声声泣血,泪流满面。
“我错了,阿爹,阿娘,是阿宁不该,不该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是女儿无用,想必爹娘在天之灵若是知晓,也不会原谅女儿的。”
她吸了吸鼻子,抬眸坚定道:
“爹娘放心,阿宁不会忘记自己曾今立下的誓言,等议和结束之后,阿宁便会返回青州,金陵终不会是女儿的归宿。”
明眸里布满了盈盈泪光,眼角红了一片。
话从口出,她讲完后,脑海中控制不住闪过那人的音容笑貌,这么多年来一起走过的点点滴滴。
五年前,他们平定了安阳之难,他登基大典时,她抽空回来了一趟。
她记得,在她返回青州前的那夜,他曾对她说的那句话:
"阿宁,朕愿无惧世人非议,执你之手,与你偕老,不知你可愿意?”
她当时一夜未眠,她记得他站在她闺房外,吹了一夜的长笛。
第二日临走之前她给他留下一封信。
信是她亲手所写,只有四字:
宋宁不愿!
之后的五年她再未回过金陵。
宋宁嗤笑一声,喃喃自语道:“不愿--不愿--”
不愿与不能,一字之差,万丈之别。
她不是不愿,而是不能。
她跪在地上,无声地抽泣,‘咚-咚-咚-’地磕着响头,在空无一人的祠堂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肌肤磕破,鲜血潺潺流出,锥心之痛,莫过于此。
翌日,天空泛起鱼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