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早有人摆了拜垫过来, 唐窈顺着跪拜听宣。
“太皇太后懿旨:今有唐氏唐窈,温婉娴静,端庄淑美,和顺有佳,慈孝贞蔼, 特封为淑国夫人,赏云锦十匹,如玉两对, 琉璃两尊, 汝瓷一套,钦此。”
唐窈愣了愣, 没想这是重封她诰命的懿旨。
尚宫女官笑着轻唤了声:“淑国夫人。”
唐窈陡然回神,伸手恭敬接了旨,叩拜谢恩。
女官笑着继续道:“太皇太后说了,无论您是否为郁家妇,亦或者往后再嫁他人,这淑国夫人的诰命都归您,往后宫宴朝见一应如往常,若想进宫请见,也可随时递文牒进去。”
“谢太皇太后恩赏。”唐窈再谢上恩。
女官亲自将她扶起,又命人将赏赐搬进院里,私下道了喜,这才领着人告辞离去。
唐窈捧着懿旨还有恍惚,目光回头看去。
同来的马车停在街边,窗帘被小人儿好奇掀开,隐约还能看到旁边抱着他的人。
她自是知道太皇太后会封她为淑国夫人,全是因为郁清珣。
他说她不在他之下,便真为此付诸行动,无论是朝堂之上辩驳改律,还是今日的请封。
一品淑国夫人与一品郁国公,不说权势,在品阶上确是平级。
“阿娘,那琉璃花瓶好好看,可以给我吗~我要摆在房间里,插上好多好多好看的海棠花!”小姑娘不知什么时候下了马车,看过赏赐,开心拉着她要往院里去。
唐窈收回目光,顺着她往里走去。
可就算如此,那又如何?
前世种种历历在目,不论当初他有多难,又是因为什么原因,他庇护的终究是他人,而不是她和儿女。
今生儿女安好,她可以不恨,但永无法原谅与释怀。
马车内。
“你阿娘开心吗?”郁清珣抱着儿子,轻声询问。
郁桉探头朝外看着,软糯糯地复述着:“阿娘、姐姐,走了,不知道……”
小人儿说着回头看向父亲,奶声求道:“好多东西,我想去~”
郁清珣想了想,没放儿子下去,柔声哄道:“等明日吧,今天太晚了,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哦。”小人儿听话地缩回父亲怀里。
是夜。
天色黑得很快,地上积雪消融,各处如雨后湿润。
郁清珣随手将灯笼递给屋里值守的丫鬟,解了身上厚斗篷,挥手示意她们退下,轻手轻脚进到里间。
屋内灯光晕黄,坐在梳妆镜前的人儿卸了妆容,低垂着的眉眼似有几分郁色,铜镜映出泪液一闪而过。
郁清珣怔了下,快步走近,“怎么了?”